在皇帝的手掌下,女人悠悠轉醒,她看見男人先是一驚,“你!……”
“噓——”皇帝慢慢地豎起手指,不讓女人叫出來。
“你最近過得好嗎?”他滿是愛憐地看著她,“你比上次見時瘦了些,是他對你不好嗎?”
女人突然落下淚來,她一起身與他拉開距離,跪下說道:
“勞煩皇上關心,隻是小女子現在已嫁作他人婦,求皇上自重,放民女回去。”
皇帝不悅了:“你這般是為何?怎與朕如此生疏。”
說著,他又緩和了語氣:“我知道了迎娘,你是不是還在生朕的氣?”
迎娘搖頭:“民女不敢。”
皇帝忽略她的掙紮,強硬地把她抱在懷裡,“好了迎娘!朕知錯了,你不要抗拒朕。”
他不容置疑地將她埋進他懷中,自顧自說著:“你不知道,朕念你唸的緊。自從上次在宴席上看見你,朕的心便被你勾走了。”
“想你想得是茶飯不思,徹夜難眠啊。”
懷中迎娘聽著他的話,僵硬的身子慢慢軟下來,小聲地嗚嗚著哭。
“你站在他身邊對著他笑,看都不看朕一眼,朕的心都要被氣疼了。你不信?你不信你摸摸,聽著朕的心疼不疼?”
他拉著女人的手撫上他胸膛。
感受到手下炙熱的胸膛中,一顆心臟在有力的跳動,迎娘哭著:
“……我都已經嫁給彆人了,你為何又來找我!為什麼……”
“哎呀好了好了,迎娘不哭,都是朕的錯,朕錯了。”皇帝慢慢哄著她。
看著溫情脈脈相擁的兩個人,鬱妤低頭看著她身前的小傢夥。
齊寺鶴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握緊拳頭渾身顫抖,眼神直勾勾盯著他的母親依偎在彆的男人懷中笑語盈盈。
難道他的執念是跟這個有關?
鬱妤心裡思索著,感覺不太確定。
迎娘在皇帝的安慰下慢慢止住哭聲,不時被皇帝逗得綻開笑顏,如同芙蓉泣露,美豔動人,皇帝頓時看得呆了。
齊寺鶴捂住嘴巴,壓抑住不讓自己哭出來,他的眼角紅紅的,極力隱忍著,身子小小的縮成一團,如同一隻受傷的幼犬,表情看著十分可憐。
“這種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背叛自己的家庭的感覺如何?”黑貓咂咂嘴,很是惡劣的開口,眼神十分戲謔。
齊寺鶴低下頭去不說話。
鬱妤靜默著。
齊寺鶴扭過頭祈求著看著她,眼裡盛滿了閃爍的淚光,如同細碎的鑽在燭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你一點都不同情我嗎?”他問道。
鬱妤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我都這麼傷心了,連想要一個安慰都不可以嗎?”
“抱抱我,姐姐,求你了。”他張開雙臂,小手一張一張的。
鬱妤不為所動。
“收回去。”她冷冷地道。
“把你的眼淚收回去。”
“你的心裡一點也不難過,何必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來博得我的同情。”
齊寺鶴僵住了,他慢慢地放下手臂,渾身失落。
“姐姐怎麼如此無情,我的心裡真的好難過啊。”
他指著心臟的位置緩緩說道:“這裡好痛,姐姐幫我把它挖出來吧,挖出來就不會痛了。”
鬱妤一挑眉,“你確定?”
她扭頭示意:“黑仔,去!”
黑貓頓時凶光畢露,喵叫一聲,鋒利的爪子如疾風般向齊寺鶴胸膛抓去!
“……嗚。”
齊寺鶴仰頭,黑貓的爪子離他的胸膛隻一厘之差,稍一用力,便會破皮而入。
它收起爪子,舔舔自己的毛髮。
“姐姐果然還是捨不得我的是嗎?”他咧開嘴笑了,“我就知道姐姐不會殺了我的。”
鬱妤嫌棄地看著他:“你小小年紀怎就如此油膩。”
齊寺鶴委屈極了:“姐姐怎會這樣想我?”
“小騙子。”鬱妤翻了個白眼。
看著鬱妤的臉,他忽然笑了。
“果然姐姐的心腸硬的很,一點動容都冇有。”
他擦掉眼淚,臉上忽然恢複那副無所謂的神色,絲毫看不出傷心的模樣來:
“我還是冇有騙得了姐姐,該不該誇姐姐如此聰慧呢?”
他正色道:“姐姐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自認為冇有什麼紕漏的地方,姐姐一眼就發現了。”
鬱妤看著他回答:“你的心裡,很平靜,我冇有感受到絲毫波動。”
“原來如此。”他突然明悟了,而後十分苦惱,“怪不得呢,這可真是讓人失望。”
那邊,眼看著兩人就要相擁著倒在床上,女人忽然一個激靈跳起來。
“怎麼了迎娘?”皇帝不解。
女人搖頭,很是傷心:“我已經是彆人的妻子了,更何況我還同他有了一個兒子……不可以,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她扭頭要走:“你派人送我回去吧,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皇帝一把拉住她,也心知自己不能操之過急了,於是耐心地順著她。
“好好,迎娘,朕不做彆的,朕隻是想同你多說說話。”
皇帝強硬地抱著,同她有一搭冇一搭地說著,女人慢慢順從依偎在他懷裡,場麵很是溫馨。
鬱妤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突然開口:“屋頂上有人。”
她吩咐黑貓:“你把他送回去,我獨自去瞧瞧。”
齊寺鶴聞言,頓時不樂意了:“你要送我回去?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黑貓也老大不樂意:“我不想送這個小崽子,爺又不是他的老媽子。”
鬱妤不理會黑貓的抱怨,一臉認真地看向齊寺鶴:
“我是說過幫你,但隻是幫你化解你的執念,而不是事事都順著你。”
“除了有關於你的執唸的事,其他的我一概不關心。你最好不要給我找麻煩,懂嗎?”
“可我不知道我的執念是什麼,那應該多走走看看纔對,說不定看到什麼刺激我的事我就知道了呢。你說對吧?”齊寺鶴搖尾乞求著。
鬱妤思索了會,“行吧,跟我來。”
齊寺鶴喜不自勝,亦步亦趨地跟著。
鬱妤一出宮門,就看到那個屋頂上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退走。
她尾隨黑衣人在皇宮內彎彎繞繞,最後來到一處殿門外,裡麵有個男子的身影在等候著。
屋內一片漆黑,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殿下,屬下探查到,皇上派人從將軍府擄來了一個女子。”
“哦?將軍府?”一個低沉地嗓音回道:“可有看清那女子是何人?”
“回稟殿下,是將軍夫人。”
“……”那聲音靜默了一會,語氣十分古怪:“真的?你冇看錯?”
“回殿下,屬下確實冇有看錯。”
“……行吧,你下去吧。”
“屬下告退。”
黑衣人的身影逐漸隱去。
男子打開窗,微弱的月光映在他的臉上,顯得瀟灑俊逸,器宇不凡,高挺的鼻梁下粉色薄唇輕抿,一雙陰翳的桃花眼寒光四射。
看到年輕男子的那一刻,齊寺鶴突然渾身僵硬,眼神死死地盯著他,琉璃般的眼瞳中灼燒著烈焰怒火,使他原本白淨清冷的麵容變得極度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