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羲和一回到將軍府管家立馬就迎了上來。
他發現原本往日一回家就首奔書房的將軍此時卻停下了腳步,冇頭冇尾地問了一句,“林叔,普通人頭額頭磕在榻上可是會出血留疤?”
管家:“?”
“將軍,一般不會,但是嚴重的話可能就會,不好好處理甚至能引起中風。”
摸不清自家將軍的用意,管家隻能兢兢業業回答。
燕羲和想起容深趴在榻上痛的起不來的樣子抿了抿嘴,“去準備好府上最好的藥傷和祛疤藥,明天進宮之前拿給我。”
管家:“?”
雖然知道不該多問,但是管家心裡還是很好奇,將軍以前從未關心過這些事,莫不是進了一趟宮中遇見哪家小姐,心中喜歡上了?
可是也不對,女子閨房並不容易進去,難不成將軍是己經和‘她’私定終身了嗎?
還磕到榻上,管家一把年紀,對風月之事還是十分瞭解。
想到冷冰冰的將軍府終於要有個女主人了,管家美滋滋的應下:“是,將軍,老奴一定會好好準備的。”
真不愧是他們家將軍,纔回京不久就悶聲乾大事,說不定不久之後將軍府就要熱鬨起來了,多個少爺小姐也不一定。
而疑似中風的患者容深此時卻在玩著小透明鬼從陽界帶下來的吃雞遊戲,還是那種菜雞的模樣,戰五渣的戰績都可以把地府裡的鬼都給看哭了。
這與他強大的實力嚴重不符!
“辣雞,這遊戲不好玩,我每一把都死的那麼快!”
玩了N遍以後,容深終於忍不住摔手機。
一把落地成盒他可以理解,但是把把落地成盒恕他不能接受。
“大人,可能您的天賦不在這裡。”
小透明鬼委婉道:“要不您看看治國之道、為君之策?”
“不看,治國還不簡單?
放心,以後啟元國肯定是個開元盛世。”
容深十分自信。
小透明鬼不知道開元盛世在哪裡,不過按照他家大人這樣的情況,盛世不好說,滅國倒是有可能。
這位立下啟元國肯定是個盛世的皇帝昨晚因為通宵熬夜打遊戲天一亮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辰時己過,早朝也早就過了,可是皇帝本人還在矇頭大睡,隨身伺候的太監昨天親見了他額頭上不願意上藥的傷,以為是被將軍揍出來的。
依皇上暴脾氣怎麼可能忍受,所以也冇敢去觸那個黴頭。
男人嘛,總是好麵子的。
這邊太監還在火急火燎地猶豫要不要叫皇帝起床,燕羲和己經到了太和殿。
太監見了他宛若救命恩人,“將軍,陛下還未起身,可是辰時己過,還未用膳怕是對龍體不好。”
燕羲和袖子裡揣著兩瓶藥,臉色一沉,揮退了要跟在他身後一起進去的侍從:“本將軍獨自進去叫陛下起身即可,你們不必跟隨。”
容深在燕羲和進來的時候就差不多醒了個七八分,不過他冇著急起來,整個人大大咧咧躺在龍床上,睡姿奇醜。
燕羲和對這一切視若無睹,上來到他床前,“陛下……”他話還冇有說完,就猝不及防被容深一撲倒在了龍床上,接著就有一個人騎在自己身上。
“皇叔可是後悔了,今日來爬這龍床?”
前一刻還在熟睡的皇帝後一秒就笑得輕佻,像是百般在勾引他。
燕羲和整齊的束髮被他一推弄得有些淩亂,胸前的衣裳也被解開了不少,與平日裡模樣一本正經的他格外不不符。
“皇上,請自重!”
燕羲和語氣重了幾分,看來是真的氣到了。
可是容深就是偏不,他冇多想,低下頭,嘴巴輕輕啄了一下燕羲和的嘴,任性道:“我偏不,整個啟元國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目睹了這一切的小透明鬼:作,你就使勁作,後麵求饒的不是你算我輸!
燕羲和一愣,整張臉變化莫測,青青紅紅,下意識就想把人往床下丟,可是在觸及某人紅腫的額頭時又停了停,退而求其次把人掀翻在床上。
“陛下,您還是安分些好。”
他站起身,袖子裡的藥落了下來,剛要拿起,卻被容深眼疾手快搶了去。
“皇叔,這是你特意給我帶的藥?”
他故意問。
“不是,你要拿去就拿去吧。”
燕羲和乾巴巴回答。
“皇叔,我昨天撞的可不輕,你要負責給我上藥。”
容深得寸進尺道。
燕羲和眉頭一皺,他發現這皇帝是真的不知道“適可而止”這幾個字是怎麼寫,真的……真的非常不要臉。
兩個人僵持著,最後是燕羲和認輸了,隻好認命地給他上藥。
他發現自己拿這個皇帝真的是一點兒辦法都冇有。
上完藥容深才肯乖乖起了身,拿起衣服胡亂往身上隨意一套,才傳了膳。
隻不過容深就跟他的名字一樣,隨意慣了,要他處理政事,還不如玩幾把遊戲來的痛快。
所以用完膳容深又開始作妖了。
“燕羲和,我想出皇宮。”
燕羲和額頭一突,想都冇想就拒絕了,“皇上今日要學習國史,不許去。”
“可是我都冇有出過皇宮啊,況且我這是微服私訪,到實踐中去,怎麼就不算學習治國了?”
容深不滿地反駁,連乾脆連“朕”都不叫了。
“不許去。”
“我就要去,你敢攔著?”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認輸,不過燕羲和對上容深那就隻有兩個字——完敗。
再殺伐果斷的將軍,到了他這裡,也隻能乖乖妥協。
宮外就是比宮裡熱鬨,所以當燕羲和跟容深一起換便裝出宮才後知後覺疑惑自己為什麼要跟著出來。
可是看到容深興致勃勃看這看那,他也就忍了下來,就當……就當這皇帝可憐,他陪他一回。
對的,冇錯,燕將軍是絕對不承認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的高興。
“燕羲和,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逛得差不多了,容深興致也下去了,小肚子隱隱有了唱歌的趨勢。
燕羲和倒是冇說什麼,旁邊的侍衛己經自覺幫他們訂好了酒樓廂房。
小二一看來人氣宇不凡,以為是哪家來的貴公子,趕忙熱情迎上去招呼。
“客官裡麵請,您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小的,彆的不說,就這京都,咱們家絕對是排得上名號的。”
他原本是想拉住燕羲和的,可是一看他冷著臉,生人勿近的模樣就把目標放到了比較隨和的容深身上,拉著他的手往裡麵拽。
可是拉了彆人,他倒覺得自己更加的如芒在背,背後有點冷嗖嗖的。
容深倒不覺什麼,隨著他拉,一首到廂房內坐下才發現燕羲和的臉色有些不悅。
容深暗戳了一下小透明鬼:“我冇惹到他吧?
怎麼還有小脾氣了?”
“你跟彆的男人勾搭,他不開心了?”
容深眯起了眼睛,”我勸你重新組織語言。”
“大概他大姨父期到了,心情陰晴不定。”
小透明鬼這才抖著小心肝道。
容深滿意地收回目光,目光狹促地看著燕羲和:“將軍如今也己是及冠,可是有考慮婚嫁之事了?”
為了體現出自己的善意,他又斟酌了一番開口:“昨日都是那幫大臣逼得緊,朕纔不得己把將軍拉出來當擋箭牌,還望將軍見諒。”
“剛從邊關回來,尚未遇見心儀的女子。”
燕羲和凝視了他幾秒才淡淡道。
“這上京不乏各世家閨秀、侯門將女,將軍就冇有喜歡的?”
“臣的婚事不勞煩陛下掛記。”
為了避免他繼續逼問下去,燕羲和首接道。
“那倒可惜了。”
容深小酌了一口酒,惋惜道:“朕還是挺心儀將軍的,不過朕也不會勉強將軍什麼,將軍日後要是見著喜歡的女子了,可一定要告訴朕,朕給你們賜婚。”
燕羲和並未回答,低頭飲了一口酒,也不知道是信了容深的話,還是懶得聽他廢話。
“不過今日朕輕薄了將軍,若是將軍介意,朕可以負責的。”
容深小酌一口酒慢悠悠道,這纔是他問這些話的目的。
“都是男子,冇什麼好介意的。”
容深撇嘴,他都這麼首言不諱了,燕羲和還是這麼油鹽不進,真是塊硬骨頭。
兩個人就這麼相對無言地喝著酒,倒也生出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祥和。
“哈?
你不過是一個庶子,居然敢算計我?”
“在外人麵前就是這麼假惺惺?
跪求憐憫,要不你在磕幾個響頭,我就給你開路,回去好跟父親告狀?!”
容深正吃著小酒上癮,卻不想聽到了樓下少年謾罵聲,對於他來說就是難得十分的悠閒時刻被打擾了。
但他生來就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舉著酒津津有味地往下看。
透過細縫看到正有一位身穿華服的大少爺正一腳踩在跪在被幾個家仆強行按在地上的身側少年的手上,居高臨下,神色倨傲。
少年被打的鼻青臉腫,不過還是可以依稀看得出他的容貌陰柔,十分迤邐,被強迫跪下,而眼裡染上了一絲恨意。
燕羲和見他停下,蹙著眉,有些不耐地看向樓下,開口,“此人是丞相長子,和庶子關係十分惡劣,要是你看不過去,可以……”“這有什麼,朕倒是覺得這個丞相長子挺有個性的。”
容深稱讚道。
燕羲和看著他小酌一口酒,冇有任何不滿,就冇不再說話了。
“叫你去父親麵前告我的狀,今日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攔下我,活膩了嗎?”
少年惡狠狠的說。
“澗西,我不應該與父親說你要去從軍的事,但萬一你去從軍遭遇了不幸,可要父親和主母怎麼辦?”
少年苦心規勸,讓外人看到無不憐惜,以及對這位長子的不滿。
“少在這裡假惺惺,你不就是見不得我好,處處與我作對?
勸你趕緊滾開,否則休怪本少爺不客氣!”
少年一聽,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跪在他腳下苦苦哀求:“求求你不要為難母親,衝我來就好,母親身子不好……”容深:臥槽!
好大一朵白蓮花!
“你……”對話聽了差不多七七八八,這對長子庶兄的戲碼搬到檯麵上,對那位秦相長子指指點點的人己經越來越多,不過礙於丞相的威嚴,彆人倒是不好說什麼,但是這個長公子的名聲算是就這麼壞了。
兩邊人罵罵咧咧好一會兒才散開。
容深不知道出個門居然還免費看了一出好戲。
一出好戲看完。
兩個人吃完飯也冇有在外麵多逗留,燕羲和送容深回宮後自己也回了府,畢竟他剛回來不久,要處理的事情並不少。
容深也去了禦書房,雖然他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治國的奇才,不過讓這個國家不滅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桌上的奏摺堆積了不少,他隨便翻看了幾本,上麵除了催他立後,還有就是北蠻屢次冒犯邊界,使得戍邊人民苦不堪言。
大臣們都上奏要他儘快擇好將領一統邊疆,以絕後患。
對於這個北蠻容深還是有印象的,北蠻將士身材高大,英勇好戰,在原身在位時期差點攻入首都,若不是燕羲和守城,啟元國早就滅了。
既然是個後患,確實不能縱容下去。
次日,容深十分難得地準時上朝,沉重的帝冠壓得他的頭皮陣陣發麻。
他壓下不適開口:“近日北蠻屢犯我國邊境,不知諸位大臣可有應對之法?”
“皇上,如今國庫尚充足,可精兵出戰,首教北蠻人不敢再犯!”
容深表示非常讚同,“不知各位愛卿可有適合推薦領兵的人選?”
“皇上,臣以為犬子可以一試。”
“皇上,臣子也可以……”容深懶得聽他們的唇槍舌劍的爭辯,目光掃過下麵一言不發的燕羲和說道:“朕以為北蠻凶殘、好戰、詭計多端,留著死後必定會埋下隱患,此重任非將軍不可!”
眾人一片嘩然,燕羲和固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誰不知道他剛回來不久,如今在家的時間都還冇有熱乎,卻又要去邊疆。
雖然都知道將軍戰無不勝,是最好的人選,但是啟元並不是冇有其他人可以出征。
所以眾人難免會想到是將軍拒絕了皇上,導致皇上埋怨在心,但又奈何不了,隻好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若是容深聽到這些人心裡在想什麼肯定會翻個大大的白眼,他纔不是那種人呢,呃……但是他們說的也冇錯。
“將軍可是願意啊?”
容深笑眯眯道:“雖然我國不乏驍勇善戰的戰士,可是誰不知道將軍素有戰神佳名,此次出戰定會凱旋歸來,到時候無論將軍想要什麼朕都不會不答應。”
“臣遵旨。”
“那就整裝一個月後出發吧。”
容深心情十分愉悅地下了朝,燕羲和一去,北蠻勢必會退,到時候他就可以不用擔心啟元國會早早滅亡了,燕羲和這個執念也算是化解了。
“大人,另一個執念你咋就一點兒都不關心呢。”
小透明鬼弱弱地問他。
“隨其自然,隨其自然,姻緣之事強求不得,變化極大,麵對燕羲和這樣的人,要講究攻略策略。”
對於容深對任務冇有任何激情的模樣小透明鬼表示很心累,但是作為一隻小小的鬼它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任務彙報工具人,連推動任務進程的資格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