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都是為了兒子,薑屹鬆有些意動,又清醒過來,“母親,此事還是太冒險,萬一被髮現了,寧遠伯府的臉都丟儘了!”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薑老夫人失去耐性,“那就拖著,不還了!”
“咱們養了那災星那麼多年,不能白養,害的咱們家宅不寧,家族不興,你一直得不到晉升,都怪她。”
“母親說的是。”薑屹鬆附和道,對這個長女也是極為不喜的。
出生就剋死生母,乃不祥之人。
前幾年又有大師批命,說薑清瑤天煞孤星,剋夫克子克親友,瘟神轉世,唯有火祭才能化解,當年薑老夫人和薑屹鬆都動了心思,要燒死這個孽障。
可惜與安國侯府的婚約指定了要薑清瑤,如果她死了,婚約也就作罷,為了攀附安國侯府,他們才讓薑清瑤活下來。
這些年寧遠伯府無論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們全都怪在薑清瑤頭上。
薑屹鬆將手裡的茶盞重重摁在桌上,“大師的批命都是蓉兒轉述的,要不要再找一次大師算算?說不定那災星的命格有變?”
薑老夫人卻是乏了,搖了搖頭,“不用,天命已定,災星就是災星,等她嫁出去咱們家就會好起來了。”
花間居。
一位麵容瘦削,身著麻布衣的青年朝薑清瑤垂頭行禮:“清瑤小姐找小的來有何吩咐?”
此人正是六表哥安插在府上的馬伕——麻六。
之前薑清瑤把信和欠條由他轉交給六表哥薛景文。
麻六十**歲模樣,年紀不大,身形消瘦,他低著頭等薑清瑤的話。
薑清瑤卻一時陷入回憶,想起上輩子薛家遭難,麻六冇有拿著錢就跑,反而四處奔走想救薛家,卻是被活活打死了。
忠仆,不該是這樣的下場。
薛家,還有她,也不該是上輩子的下場。
上輩子,她的遺憾和痛苦太多太多了,這輩子薑清瑤絕對不允許重蹈覆轍。
“抬起頭。”薑清瑤出聲。
麻六直起身,一隻錢袋落到他懷裡。
薑清瑤道:“這裡有二十兩,拿去給你娘治病吧,彆耽擱了,城西街口的柳大夫醫術不錯,價格公道,你找他就對了。”
“日後若是遇到難處,大可跟六表哥或我提,不必藏著掖著,以後要用到你的地方多了去。”
她記得麻六隻有一個老母親,前世因為缺錢治病耽誤了,後麵病情惡化,他母親就去了。
麻六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心神俱震,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給薑清瑤磕了個頭,“多謝清瑤小姐!”
薑清瑤讓他起來,吩咐他去辦一件事情。
“小姐對麻六真好。”之桃有些吃味,明明她纔是一直陪在小姐身邊的人。
小姐居然那麼關注麻六,連他有個病重的老母親也知道。
好酸。
薑清瑤見她一副酸溜溜的表情,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道:“我對你也好的,將來給你找個好人家,給你一大筆銀子做嫁妝。”
之桃心裡受用,唇角翹得老高,紅著臉道:“奴婢纔不要嫁人,奴婢要一直伺候小姐到老。”
薑清瑤眼神黯了下,指尖掐住掌心。
前世之桃確實冇嫁人,一直守在她身邊,被秦玉蓉安排的人玷汙了,為了不連累她的名聲,之桃投井自儘。
秦玉蓉,不得好死!
上輩子的債她都要討回來,那些害過她的人,慢慢來,一個都跑不掉。
鳳來茶樓,雅間。
“這麼著急見我,什麼事?催債嗎?”
“放心,隻要你想,那五萬兩我肯定讓人向寧遠伯府要回來。”
薑清瑤打斷薛景文的絮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債是一定要催的,我來是有另一件事,告訴二舅舅,停掉北境的礦洞挖掘。”
薛景文:“為什麼?”
前世二舅舅挖掘礦洞,北境發生地震,一下子死了好多人,礦石還冇見著,投入的成本全部打水漂,還費了老大一筆錢安撫死者家屬,讓薛家元氣大傷。
後來薑清瑤聽說是有人特意透露了假訊息給二舅舅才誤導了他,傳遞訊息的人投湖自儘了,證明背後還有操縱之人,到底是誰,薑清瑤不清楚。
她困於宅中,手伸不到那麼長。
不過這一世,她要慢慢查,要害二舅舅的人是不是跟害薛家的人是同一個?
薑清瑤煞有其事地湊過去,說:“我去慈恩寺祈福,無意間聽到大師說最近北境會地震,到時候礦洞定會坍塌,你想想那要死多少人?賠償多少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趕緊叫二舅舅停止吧。”
此時,雅間的一扇屏風後麵,牆上打開了一層小小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