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這邊也不好過。
情竇初開,血氣方剛。
他無法再安靜的待在這個房間裡,再這麼待下去,他真怕自己會向餓狼一樣撲向薑憐衣。
沈臨慌亂而逃。
薑憐衣雖然表麵看似平靜的做著活計,可耳朵裡卻聽著屋內的動靜,許久,身後安安靜靜。
她便知道,他離開了房間。
薑憐衣放下手中的工具,捂住發燙的臉蛋,心跳的一如既往的快。
等到天快黑的時候,丫鬟在門外敲了敲門,提醒她:“二小姐,給您送吃的來了,可以進來嗎?”
薑憐衣頭也冇抬,冷聲道:“放門外。”
如今的丫鬟們也不敢造次,於是聽話的將食盤放置在門外,便悄悄的離開了。
屋內雖然點了蠟燭,可那燭光微弱,薑憐衣的縫製動作慢了些。
突然一陣肉香飄了過來,薑憐衣抬眸,對上了少年清澈的眼眸。
“歲歲,彆做這個東西了,先吃飯。”
“是她們送來的飯菜嗎?”
“她們送來的能吃嗎?”
少年一臉不屑,說完話提著一個食盒,走到餐桌前,把食盒的蓋子打開,將裡麵的膳食一一擺放出來。
“歲歲,快過來。”
薑憐衣放下手中的細活,整理了一下裙襬,朝他的方向走來。
少年幫她將凳子拉開,“坐這裡。”
薑憐衣看他殷勤的模樣,忽而又想起下午的那個吻,連忙低下頭,往桌上的食盤望去。
燕窩羹,炸鳳尾蝦,燒鮑魚絲,神仙燉,八寶甜粥,五香雞等等的宮廷禦膳,一一擺放整齊。
薑憐衣有些訝異,“你哪裡弄的這些?”
薑明珠的小廚房可造不出這些。
少年勾唇:“我去皇宮裡拿的。”
薑憐衣:“……”
他大言不慚,絲毫不覺得這種行為是“偷”。
“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薑憐衣低下頭,“你以後彆再去拿這些給我吃了。”
“為什麼?”
“你這樣很容易被人抓到的。”
沈臨唇角微揚:“歲歲,你在擔心我嗎?”
“嗯。”
少女睫羽如同蝶翼般輕輕顫抖,微微低下頭,“你要是被抓到了,我也當不成太子妃了。”
沈臨那滿腔的熱火,因為她的話,瞬息熄滅了。
是啊。
他來這裡是為了助她嫁入東宮,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怎能叫**給燒糊塗了腦袋呢。
再說他現在不倫不類,不人不鬼的,就算不回自己的世界,留在她身邊,也做不了她的伴侶。
沈臨臉上烏雲密佈,心口處隱隱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
薑憐衣見沈臨不說話,以為他聽到心裡去了,心下暗自鬆了口氣。
沈臨是個聰明人,以後應該不會在對她做那種事了吧。
正胡思亂想,一碗燕窩羹推到她麵前。
她一抬眸,就看到沈臨神色恢複如初,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容,“吃。”
“多謝沈公子。”
少年笑容懶洋洋,似乎又恢複了那散漫的本性了。
“不客氣。”
緊接著他又索然無味的咬了一口肉,故作輕鬆問:“歲歲,你給我做的衣服什麼時候能好?”
薑憐衣想了想,“快的話半個月。”
沈臨知道是個大工程,柔聲道:“我不著急的,我身上這套也好看!”
薑憐衣看著他身上穿的衣服,雖然奇怪,但是看久了,也習慣了。
“你說晚上帶我去個地方,是要去哪裡?”
“不去了。”
沈臨原本想帶她去一些煙花之地,讓她學學如何賣弄風情,可現在他又不樂意了。
學個屁!
少年半眯起來的黑眸冷光閃過,滿是桀驁不馴的譏諷,那姓魏的配嗎?
薑憐衣輕輕的應了一聲,冇有再追問。
兩人沉默的把各自碗裡的東西吃掉。
沈臨臉色很難看,吃完飯就匆匆離開了,也冇交代什麼原因,薑憐衣睡得早,將門反鎖後就臥床而睡。
可在最終在軟塌上不停的翻來覆去,腦海中也反反覆覆的浮現出少年的那個吻,輾轉難眠。
薑憐衣伸出指尖,輕輕的碰觸了一下自己的唇,上麵似乎還帶著沈臨的氣息,她慌忙害羞的將腦袋埋在被窩裡。
“不許再想了!”
可少女情竇初開的春意,怎能控製得住呢。
這一夜,薑憐衣直到深夜才慢慢入睡。
而夢裡,出現了沈臨……
等她從夢中驚醒,渾身濕透,已是天光大亮。
丫鬟早早的過來敲了敲門,伺候她洗漱。
薑憐衣的臉燙到不行,丫鬟瞧見她臉色通紅,關切的問:“二小姐是不是生病了,額頭燙的厲害。”
她搖搖頭,“我無礙。”
丫鬟又問:“需要叫郎中嗎?”
薑憐衣:“不用了,我洗把臉就好了。”
她哪裡是生病了,是夢到了不該夢的東西。
這事若是讓沈臨知道,肯定又要取笑她。
丫鬟冇有多問,取了盆子打了水過來,讓薑憐衣洗漱,梳妝打扮好了以後,另外一名丫鬟送來了早飯。
薑憐衣剛坐下動筷,就聽見丫鬟推開了窗戶準備透氣,抱怨了一句:“這一到春季,那夜裡的野貓就發情,一直叫,吵得人難以入睡。”
薑憐衣低下頭,粉嫩的小臉瞬間變得通紅。
“你先出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是!”
待丫鬟走了以後,薑憐衣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盯著桌上的飯菜,平日裡他吃飯吃的比誰都勤快,今天怎麼就不見了蹤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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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結束後,魏皇後便讓吩咐人將三個皇子帶到甘泉宮。
魏洐之是第一個抵達甘泉宮的,他恭敬的日常請安:“兒臣給母後請安。”
“好孩子,起來吧。”
魏皇後笑意盈盈,“先坐著,賜茶。”
“謝母後。”
魏洐之剛坐下不久,另外兩個皇子姍姍來遲,分彆是太子魏弘博,還有二皇子魏項禹。
“昨日春日宴裡,本宮聽你們姑母說,那宴會中,有幾家姑娘容貌,家世都很不錯。你們三個有冇有看中的姑娘,與母後說說,母後來給你們做主。”
魏洐之沉默不語,魏弘博跟魏項禹對視了一眼,也冇有說話。
“不必拘謹,就當做是我們母子之間的閒聊好了。綿延子嗣是你們身為東魏皇子應該做的,這事拖不得,再說,你們父皇現在身體抱恙,若是宮中多了喜事,興許能讓你們父皇更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