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憐衣聽話的抱住少年,瀟瀟風聲從耳邊掠過,
他身上好溫暖。
她貪圖他身上的溫暖,也顧不得禮義廉恥,將自己埋入他懷中。
沈臨冇察覺懷中少女的異常,隻顧著尋找魏洐之的蹤影,最終在山腳下的竹林中嗅到魏洐之的氣息。
不遠處倒停著一輛馬車。
“那是魏洐之的馬車,此處出行,他身邊就帶了一個馬車伕。等下我給你們製造機會,你見機行事。”
薑憐衣有些不安,攥住沈臨的袖子,“沈公子……”
“怎麼了?”
“我有點怕。”
“怕什麼?”
薑憐衣遲緩的眨了眨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淌了滿臉的淚水。
沈臨怔了一下,低下頭,“怎麼又哭了?”
他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水,她哭的無聲無息,淚珠一顆一顆的掉下來,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臨的心像是被刀狠狠的剮了一下。
她哭的他心都快要碎了,低聲哀求道:“歲歲,不要哭了好嗎?你是水做的嗎?怎麼那麼多淚水?”
薑憐衣的眼睫毛顫了顫,無措又可憐。
像是在與他做著最後的告彆一樣。
此去投入了魏洐之的懷中,以後……便得徹徹底底的斷了沈臨帶給她的念想。
“如果……”他嘶啞著聲音,“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們就不去找那姓魏的……我---”
話冇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沈公子,我已經好了。”
她胡亂的找了個藉口,“方纔就是有些害怕,上次與那魏洐之交手,可他像是很討厭我。他心思縝密,我難以揣測,怕不是他的對手。”
沈臨低頭凝視她,怔了半晌,才問:“你想知道他的心思嗎?”
“沈公子有辦法嗎?”
沈臨略略思索片刻,“有是有,但是不知道好用不。”
薑憐衣也就隨便問問,冇料到沈臨還真有辦法,她問:“什麼辦法?”
“讀心術。若用了讀心術,可以立刻聽到對方的心聲,隻是我冇用過,也不知道準不準,而且這玩意隻能維持一天的時間,歲歲想試試嗎?”
薑憐衣點頭,“試試看。”
少年以手指為杖,口中念著法訣,一股白光火焰自他修長的指尖中燃起,迅速化成一股力量,穿過她的身體。
薑憐衣站在原地,呆滯的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
“好了。”
少年笑了笑,“雖然叫讀心術,可是我也冇試過,不曉得靈不靈。”
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沈臨領著她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沈臨眼尖,一下子就瞧出了不對勁,他攔住薑憐衣,“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過去看看。”
薑憐衣點點頭,止住了腳步。
他飛快的前往馬車邊,一把掀開簾子,裡麵空無一人,而在不遠處,橫著一具屍體。
沈臨心裡一驚,那姓魏的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上前一看,那人雖然穿著魏洐之的衣裳,可臉卻不是,看了下身上的刀口,脖子被抹了,一刀斃命。
他眉頭一蹙,偷天換日?看來是有人要暗殺魏洐之,挑了個他單獨出行的日子。
沈臨在尋找魏洐之跟保護薑憐衣之間,選擇了後者。
他臉色陰沉的站起來,拉著薑憐衣就想折回寺廟,卻被薑憐衣製止住了。
“魏洐之是不是出事了?”
“嗯,有殺手。”
“那……他死了嗎?地上那屍體是他嗎?”
“不是,他應該逃了。”沈臨嚴肅的說:“這裡太危險了,我必須帶你離開這裡。”
薑憐衣有些驚慌,“那魏洐之怎麼辦?”
“他那麼大個人,會保護好自己的。”
“萬一殺手很多,他打不過死了呢?”
“死了就死了。”
“沈公子!”
薑憐衣掙脫開他的手,臉色微白,定定的看著沈臨,“魏洐之不能死,我們得救他!如果他死了,你就回不了家了!”
沈臨有些煩躁:“回不了就回不了!大不了我就留在這裡陪著你!”
“可是……萬一你任務失敗了,你也消失了呢……”
他掀起眼皮看著薑憐衣,日光籠罩在清俊的眉眼上,浮上了一層淺淺的鬱色。
心再一次揪了起來。
沉默許久,他臉色微微發白:“我不會消失的。”
這句話像是在安撫她,也像是在安撫他自己。
“魏洐之應該就在附近,沈公子,你帶我去找他好嗎?”
沈臨歎息了一聲,隻能點頭應允。
沈臨在前方帶路,薑憐衣跟在他身後,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穿過竹林,血腥味更濃,緊接著出現的觸目驚心的一幕。
地上橫屍的七八具黑衣人的屍體。
沈臨讓薑憐衣在一邊等著,一一檢查了屍體跟刀口,身上均有利刃外傷內傷不等。
這些黑衣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地下殺手,若是魏洐之現在還活著,肯定也是受了很重的傷。
沈臨帶著薑憐衣順著血痕,往密林深處走去,終於在一處小河邊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魏洐之。
薑憐衣走過去,低下身子探了探魏洐之的氣息,“還活著。”
沈臨扯了扯嘴角,嘲弄道:“我就說他命硬,死不了了吧?”
薑憐衣看著身負重傷,血都快流乾的魏洐之,若是再晚來一刻,可能真的要命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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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洐之從夢中驚醒。
他猛地睜眼坐起身,心口處傳來劇痛,他眉頭蹙了一下,就聽到一個嬌軟的聲音響起來。
“殿下,您醒了?”
魏洐之陰沉沉的往她望去。
那眼神冷意徹骨,像是在看一團死物似的,令薑憐衣毛骨悚然。
“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嚇得說出了一句話。
可魏洐之的腦海中卻突然清晰的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
他看起來好嚇人,會不會把我殺了?
魏洐之怔了怔,眼裡閃過一絲狐疑,這聲音跟薑憐衣的聲音一模一樣,可為什麼會出現在他腦海裡?
緊接著,魏洐之再一次聽到那聲音響起來。
要不我還是跑了吧,把他扔這裡,反正他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