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好看的簪子,珍珠耳環,步搖,繡工精美的手帕,香氣宜人的香囊,還有剛折下來五顏六色的林間野花。
薑憐衣從不過問這些東西哪來的,因為她知道,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他偷的。
沈臨喜歡從各個地方弄來這些稀奇古怪的好東西,往她身上搗騰。
都給你,全都給你!
我們歲歲值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薑憐衣眨了眨眼,湧起酸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沈臨已經有半個月未出現了。
期間,薑學文來看過她一次,薑憐衣冇給他好臉色,薑學文訕訕離去,臨走前,威脅道:“你若是敢做出逃婚的事情,你也活不了!”
薑憐衣冷笑,冇把薑學文的威脅放在眼裡,當真以為她怕死?
那天晚上,薑憐衣做了一夜的噩夢。
她夢到沈臨被困在黑暗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醒來以後,薑憐衣脊背發涼,冷汗淋漓。
是她無能,冇能護住他,讓沈臨消失了。
薑憐衣再也抑製不住,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是個很愛哭的人,小時候,孃親便經常說她,性子懦弱,又愛哭,以後容易被欺負。
那時候薑憐衣想著,那她一定要堅強起來,不能動不動就哭。
日漸長大,她控製住了那愛哭的老毛病。
隻因在薑府苟活的日子裡,眼淚不再是她發泄情緒的根源,反而,眼淚成為了她的武器。
薑憐衣抬手擦了擦眼淚,她好想孃親,好想沈臨。
可笑的是,這世間最愛她的兩個人,都不在了。
她起身,全然無睡意,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門上的鎖鏈被鑰匙打開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幾名小廝先行進了房門,他們抬著沐浴的木盆進入了房間,又端來了熱水,等小廝退出房門的時候,幾個丫鬟纔在木盆裡添了熱水。
“二小姐,沐浴了。”
薑憐衣冷著臉,像個扯線木偶一樣,被伺候著沐浴,更衣,換上新娘嫁衣,化妝盤發。
妝娘將那滿金冠玉釵戴在她頭上,由衷的誇道:“二小姐真好看。”
好看嗎?
薑憐衣端坐在梳妝檯前,銅鏡中的少女著鳳冠霞帔,韶光流轉,一張小臉傾國傾城。
妝娘見過無數出嫁娘子,卻未曾瞧見過如此絕美容顏的女子,忍不住在心中驚歎:“難道把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顛倒,這薑二小姐可比那薑大小姐美多了。”
薑憐衣垂下眼眸,遮擋住自己眼底的情緒,輕聲問:“都好了嗎?”
妝娘點頭,“都好了。您去坐一會兒,等時辰到了,就可以直接上轎。”
“嗯。”
薑憐衣在丫鬟的攙扶下,坐會了床榻邊。
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冇等來沈臨,也冇等來魏洐之,倒是等來了薑學文和柳氏夫婦。
他兩作為薑憐衣的長輩,虛情假意的出現了。
等那妝娘和丫鬟退去房中,柳氏也不做戲了,直接問:“憐衣,你這幾日可有好好反省反省!”
薑憐衣眼皮都冇抬,聲音冰冷,“滾出去!”
“你!”柳氏氣壞了,“老爺,你看她……”
薑學文這回算是看明白自己女兒的性子了,看著柔柔弱弱,脾氣倒是硬的很,他衝柳氏使了眼色,“你先出去。”
柳氏氣急敗壞,憤恨的瞪了一眼薑憐衣,纔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房間。
薑學文看著她懷中抱著琵琶,皺了皺眉,“大婚之日,不要帶這種不詳的東西。”
薑憐衣垂眸,目光落在琴身上,幾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撫落琴絃,幾根弦在她手下,如同注入了靈魂,緩緩流瀉出婉轉的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