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
薑憐衣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心劇烈顫抖起來,淚珠滾落桃腮,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沈臨來了……
他冇有消失……
薑憐衣心中又喜又怕,她拎起裙襬想下車,卻被喜婆按住了,“二小姐,不能下車,那是個歹人啊!”
“放手!”
“二小姐,不能去!”
“沈臨!”
她衝他的方向竭儘全力的喚了一聲,聲音顫抖的厲害,“快走,你打不過他們的……”
遠處的少年目光朝她望來,眼底說不清的情愫漸濃,更多的是心痛。
這群該死的狗東西,又把他的歲歲惹哭了。
沈臨唇角緊抿,雙手緊握。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就好了……
樹影被風掀開,少年滿臉陰鷙,眼露殺意。
在他的世界裡,他從未殺過人,如今,擋他路者,都得死。
那群官兵提著刀朝他殺來,藍光乍現,血光四起。
上位者單方麵的狙擊!
薑憐衣還未看清什麼情況,就聞到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緊接著,幾顆官兵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墜落在地麵,滾出了一地血痕。
那原本還想攔住她的丫鬟見狀,直接嚇暈過去了。
而那喜婆則一邊吐,一邊撒丫子跑了。
薑憐衣連忙跳下轎子,往沈臨的方向跑去,在沈臨周邊,橫七豎八的全是掉了腦袋的官兵,已無活人。
“沈臨!”
她衝上去一把抱住他,眼淚落成串,哭的鼻尖都紅了,淒淒慘慘的。
沈臨將她擁入懷中,聲音啞澀:“怎麼老哭?”
薑憐衣說不出話,哭的梨花帶淚,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抽噎噎的,她緊緊的抱住他,生怕他下一秒會消失。
“歲歲,彆哭了。”他將她的小臉掰起來,低下頭,溫柔的吻著她不停掉落的小珍珠。
“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彆哭了好嗎?”
“沈臨……”
她喚著他的名字,好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沈臨就會離開她。
“笨歲歲!”
“沈臨。”她吸吸鼻子,聲音很小,“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臨怔住,沉默半響,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心疼,他的歲歲想他了,可是他……
他垂下眼眸,聲音有些低落,“歲歲,我把你送我的衣衫弄臟了,怎麼辦?”
薑憐衣這才止住了淚水,錯愕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白衫,染了血。
她破涕為笑,“不怕,我給你洗,洗不掉我就再給你做一身,做好多好多,讓你穿個夠。”
沈臨的心臟像是被她攥在手心,施以溫暖,隨著她的一顰一笑而牽動著。
他握住她的手,這雙手用來寫字,彈琴,摘花,與他牽手,就是捨不得她來洗衣服。
少年一瞬動心,便永遠動心。
他滿腔的赤誠,滿腔的熱情,恨不得與她天長地久,共此一生,就算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他也心甘情願。
“歲歲,我帶你離開這裡。”
沈臨養尊處優,從小到大想要什麼,沈家都會無條件的給他。
從來冇有他要不到,得不到的東西。
而沈臨此刻卻想著,若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該多好。
他可以與歲歲隱居於世,做一對尋常夫妻,就算是吃點苦他也樂意。
可惜,他不能。
冇有那場莫名其妙的車禍,他也不會來到這個虛無的世界,也不會遇到歲歲。
造化弄人。
如果有神,沈臨真的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與歲歲攜手一生的時光。
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歲歲鋪好以後的路。
薑憐衣被沈臨帶到了江邊,他備了一艘船,那船艙雖小,可應有儘有。
船在江上漂浮了幾天幾夜,薑憐衣冇問沈臨要帶她去哪裡,她想著,即使是陰曹地府,她也願意跟著沈臨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