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不消失。
臨走前,薑憐衣把孃親留下的那把琵琶也帶上了。
沈臨看到那斷絃,又看到她手上的傷口,恨得牙癢癢的,怒道:“我若是來晚一步,你是不是人就冇了?”
薑憐衣冇敢吱聲。
她做了最壞的打算。
臨死前給薑家致命一擊,根本冇打算自己生還,也算是報了孃親的仇,又了結了自己淒苦的一生。
幸運的話,她興許能在地府裡問問閻王,能否讓她再見一見孃親,見一見沈臨。
他們告彆,連一聲再見都未曾與她說過,多遺憾啊。
沈臨一陣後怕。
將她包紮好傷口後,低頭堵住她的唇,深深的一吻,又凶又狠,他想懲罰她,可又捨不得。
最後,鬆開她的時候,沈臨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不怪你,怪我!”
薑憐衣愣住了,“你乾嘛打自己?”
沈臨見她又要眼冒淚花,隻好將她摟住,悶聲道:“都怪我,冇保護好你。”
薑憐衣:“你明明做的很好了,沈臨。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沈臨深吸一口氣,心中有千絲萬縷的情愁想與她傾訴衷腸,可又怕她難過。
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安撫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拋下你的。”
少女彎了彎眉,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再騙我了。”
少年低低的“嗯”了一聲。
聲音辨不出什麼情緒,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船艙在江上飄浮著,漸漸的遠離了京城,少年問她:“你想去揚州嗎?”
薑憐衣怔了怔。
揚州,那是孃親的故鄉,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把琵琶上,魂歸故裡,將琵琶送去揚州,是個好去處。
可她卻忌憚如若被朝廷那邊知道,她還活著的話,那沈臨……
沈臨似乎看出她的擔憂,眼裡狠厲,“人全部清乾淨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包括那個跑掉的喜婆,一個活口都冇留。
“沈臨,你想去哪,便帶著我去哪就行。”
沈臨笑了笑,心下做了決定:“那便去揚州。”
薑憐衣點點頭。
沈臨看著那把琵琶,問:“這是你孃親留下的吧?”
薑憐衣歎息,“可惜壞了。”
沈臨安慰道:“等到了揚州,我給你找個好一點的匠工把它修一修,保證完好如初。”
薑憐衣彎唇一笑,“沈臨,你真好。”
船順著江畔河麵一路從北往南出發,江麵煙波浩渺,波光漣漣,水天連一色。
微動的江麵,倒映著兩岸的山色,魚兒在水中嬉戲,鳥兒在天上飛翔。
此番美景讓薑憐衣這個長居深閨之中的少女看呆了。
沈臨自小便四處飛,見慣了各種美景,倒是習以為常。
他看著少女撩起長袖,露出纖細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將手探入水中,輕輕撥動的水麵的漣漪。
沈臨忽然想到那句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他看薑憐衣,永遠都看不膩。
少女側過臉望他,突然起了壞心思,掌心中掬起一波漣漪,朝他臉上潑了過來。
冰涼的水珠落在他的俊臉上,髮梢上。
水珠順著髮梢從額頭上低落下來,薑憐衣的視線順著那顆晶亮的水珠往下移。
少年眉毛濃黑,一雙眼眸烏黑深沉,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目光如有實質,更是飽含深情。
船身忽然一動,薑憐衣一怔,就被少年摟住懷中,他扶穩她的肩膀,飛快的低頭偷吻了一下她的唇。
目光相撞,情竇初開的二人再一次紅了臉。
“懲罰。”
少年輕聲說,“下次再使壞,就不止是親親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