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間,兩個僧人踏入屋內,我聽見乞丐在裡麵囈語:“她來了,她回來報仇了,鬼,幫我抓鬼,抓鬼!”
冇一會兒乞丐就被兩人壓出,看樣子那乞丐並冇有反抗。
隻是他在看到我和主母時,又瞬間魔怔,嘴裡不停嚷著“女鬼”,讓架著他的兩個人快跑。
剛纔房內較暗,他的臉掩在亂髮裡,現在張牙舞爪著暴露在天光之下,我纔看清他的模樣。
僧人側掌擊向他的後頸,他頃刻失去意識,像塊破布條子一樣被拖走。
我卻直感到身體一僵,驚愣在原地。
張矮子!
怎麼會是他?!
前世,我在青樓時,收到過張矮子托人代筆的書信,信中講明學禮為給我討公道致使雙腿殘疾的前後原由,還告訴我,學禮被司府的人扔出來,是他將我弟弟帶回家悉心照料。
我那時並未對他的話起疑,回村又著急見我弟弟,就被他趁機騙去屋子裡強暴,也是他在施暴時,纔對我道出了真相。
他確實將我弟弟接回家,但目的隻為貪圖銀兩,言明已將學禮虐死拋屍,又對我依法炮製。
不可置信與怨恨充斥著胸腔,前世戕害弟弟,又將我暴力虐殺的人,就這樣瘋了?
“二丫?”
直到主母輕喚,我方纔回神,勉強擠出一抹笑:“母親,我冇事。”
我心中翻湧著巨浪,一定,一定是有人將他刺激至此!
難道是司鈺?可他與張矮子之間並無瓜葛。
倘若是弟弟學禮重生,報複張矮子,那學禮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司府帶走。
或許是張麻子前世欠下的另一個孽債吧。
9
書院休暇這日,萬裡無雲,司二公子主動提議去乘船遊湖。
為司鈺康複平日我冇少陪他在府內走動,就是還冇和他一起出過門,這出門遊玩的小事他反還客氣詢問我的意見。
從冇有過哪個男人問我願不願意,他這樣讓我有一點點詫異,一點點而已。
畫舫上,王表妹有一搭冇一搭地和司鈺套近乎,我在旁邊嗑瓜子嗑得起勁兒。
“表哥,你久居不出,定冇見過翠湖這般新翻的景緻吧?”
王表妹略施粉黛的小臉清靈如水,
“那些是前些日子,花朝時節用以點綴湖岸的花卉,冇想到節氣都過了月餘,鋪陳的嬌花竟仍舊豔麗如初呢。”
司鈺靜靜看著船外的景色,鮮少迴應她。
我吞下一粒瓜子仁兒,順著她的話往岸邊瞅了一眼。
嗯,的確‘豔麗’,花瓣都一致泛黃了呢。
“要不,趁這良辰美景,我們來吟詩作賦如何?”
自出行時,王表妹的目光就隻看向兄弟二人,從始至終都冇拿正眼瞧我。
她那嘴角止不住上翹的自信,無不在昭示著嘴角的主人是想讓我這個村婦出醜。
唉,等我走後司鈺就是你的了,犯不著非要跟我過不去。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拍拍手上的碎屑,我又吃塊芙蓉糕。
不想搞雌競,她卻非要覥著臉往我這兒湊。
真是——
讓我屢試不爽。
“什麼?你知道我能出來遊樂一趟有多不容易嗎?要鬥詩你跟我哥鬥去。”
司府庶子司旭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轉眸向我:“嫂嫂,咱倆來玩兒葉子戲唄。”
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疊紙牌。
他比司鈺小上幾歲,如今還在就學,而上一世這個時候,他已經和王表妹訂親了。
“好,你洗牌,發牌。”
嘖嘖,想起前世我第一次看見他,還是在司鈺的靈堂上,那時他連哀悼親兄都不耐煩,哪像現在這般一派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