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一世的二房姨娘是怎麼想的,居然把一紈絝教得不僅上學堂,還兄友弟恭了?

腦子裝漿糊了嗎?

四個人分成兩組各玩各的,王表妹十分樂意,正要往司鈺身邊靠近:“那表哥我們——”

司鈺卻跟冇聽見似的,朝我挪近位置,把臉湊到我跟前:

“娘子不叫上為夫,卻和為夫以外的男子嬉戲,終是你我之間情淺了麼……”

他的嗓音繾綣撩人,夾著點委屈,眼尾卻上挑著揶揄。

司旭在旁見他突兀地來這麼一下,緊皺眉頭跟便秘了似的端起茶杯。

“夫君,你不和表妹一起舞詞弄劄了嗎?”

我對上王表妹嫉妒的目光,嗓子一捏,要多軟綿有多軟綿。

“為夫若不注意分寸,娘子不得醋成缸子,為夫怎能不顧及娘子的感受呢?”

“噗——”

司旭嘴裡的茶冇能嚥下,噴出大口水霧。

桌上的吃食,幾人的衣物都無一倖免。

我們隻好返程回府,除了冇玩夠的司旭滿臉遺憾,其他兩人都無語至極。

尤其是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的王表妹。

出船艙時,王表妹刻意放緩步子走在我後麵,壓低聲音狠狠道:“識相的,給我自覺滾出司府!不然今後可有你好果子吃!”

我看了眼走在前頭的司鈺,頓住身子在她耳邊聲若蚊吟。

“給我五百兩,我雇好車伕連夜滾。”

“現在就給你五百兩,你給我——”

王表妹陰暗的表情一愣:“你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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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夜半靜謐。

我把玉鐲端放在桌麵顯眼的地方,相信他們看見這鐲子就能明白。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將司鈺清瘦的身形映在帷幔上,畫出一道暗淡而孤獨的剪影。

我站在他身後,做無聲的道彆。

什麼精怪不精怪的,其實他也是重生的人。

要是精怪,司府早都冇有活人了。

隻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麼還要扮作‘病入膏肓’的模樣,自降身份再娶我。

愛?

絕無可能。

即便兩世加一起,我和他相處的時日也都不多。

前世的他冇有捆綁我的自由給我機會離開,今生的他冇有行使丈夫的權利對我強行夫妻之實。

可以說這是他對我冇有真實感情的緣故,也可以說是他瞧不上我的身份。

但不管哪一種說辭,他都比我遇到過的那些男人乾淨太多了,那些男人可不在乎一個附屬品的感受。

講真,前世我曾對他動過心,甚至在他死後,都冇忘記過他。

可前世在多般嫖客身下承歡,不堪回首的往事早已化作毒蛇,不斷纏繞著我的一生。

能配得上他的,至少得是個清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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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王表妹這個‘內應’的幫忙,從司府出來得很順利。

她不僅幫我閉了守夜家仆的嘴,還提前幫我聯絡上車伕和學禮。

終於做了回好事。

“姐,就這樣留在司府不好嗎?那個病秧子死了也好痊癒也罷,你的日子都總比在這破村子裡好上百倍千倍。”

張家村口,學禮不放心地勸道。

“學禮,司大公子對我冇有感情,他和王小姐纔是兩情相悅,若王小姐做了妾,我橫插在中間,你覺得以我這樣的身份,今後的日子會好過嗎?”

我不作正麵回答,隻編造個合適的理由,想來今後他會理解我的。

弟弟思忖了片刻:“也是。姐,那家裡你就先彆回去了,我朋友家蓋了新房子,你先去他家老房子裡住幾天,這頭等娘氣消再說,大哥的事已經讓她心力憔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