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吳辰宇站在梅爾市市政廳大廈樓下,等候著她的到來。
她會來麼?
都怪我昨天……吳辰宇心裡想著。
清晨的梅爾市是充滿生機與忙碌的氣息的,得益於天險鬼斷山脈的庇護,南方的城市還能夠保持正常的運作。
這裡的人們依舊能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汽車的鳴笛聲,過往人群的嬉笑聲,以及路邊小吃的叫賣聲充斥在耳旁,令吳辰宇感到愜意,似乎病毒從未發生過一樣。
她來了,膝蓋處有昨日摔傷後的痕跡,淚痕還掛在臉上。
“蘇月,昨天我……”“我們快點去找周姐吧。”
蘇月打斷了吳辰宇吞吞吐吐的道歉,自己先進入了大門。
“對不起……”吳辰宇望著蘇月遠去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不準攜帶刀具……”吳辰宇走進市政廳,剛想追上蘇月,不料一個女人上前攔住吳辰宇要暫時收繳他的刀,對方執意拉著他辦了一堆手續後纔將刀鎖在保險箱,放他離開。
等吳辰宇坐電梯到了10樓後,蘇月己經從周妍辦公室出來了,兩人一次擦肩而過,就像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一樣。
“早上好呀小帥哥,昨晚睡得還好嗎?
覺得我們這怎麼樣?”
一進門,周妍就十分熱情地打招呼。
“哪都好,就是……收刀收了半天。”
“啊?
奇怪,雖然我昨晚因為有些要事在忙,但我記得我寫了張允許帶刀入內的憑證並委人送來了俺。”
“啊有嗎?
額……”與此同時,那張憑證安靜地躺在吳辰宇病床旁的床頭櫃上,一陣風吹過,它掉進了垃圾桶裡。
“先不說這個,我想問一下,你私下考慮得如何?”
“我想了一下,也對,在外漂泊久了,確實也想找個歸宿,今後就麻煩你們了。”
吳辰宇轉身,站在視窗處俯瞰喧鬨的街區說著。
“三年前,我跟隨難民隊伍南遷,目的是到達蒙德市,當時正值‘南方大移民’,我們都想通過蒙德市轉移到南方來。
可那時我們遭遇了屍潮的襲擊,全隊隻剩下我一個人,我被圍堵在一個小房間裡,門外全是喪屍。
我隻能向上天祈禱,希望它們不會撞破門,或許上天迴應了我,外麵傳來打鬥聲。
良久後,門被叩響。”
周妍從身後湊了上來,兩團柔弱首接貼在吳辰宇的背上,他全身變得僵硬,不敢動彈。
“他說:‘出來吧,外麵己經安全了。
’於是我打開門,此時他拄著刀坐在眾屍之上,微微喘息。
他帶著我穿過了淪陷區,到達登機處,可他並未登機,而是把機會給了我。”
“真是個好故事,哈哈……”吳辰宇察覺到這女人不對勁,眼神很是躲閃,不敢與她對視。
“他的眼神,樣貌我從未忘記,”周妍一隻手將吳辰宇的頭偏了過來。
“我們終是見麵了,你說這是緣分麼?”
“抱歉,周小姐。”
吳辰宇走開幾步。
“我有喜歡的人,您自重……”“周姐,呃……”這時蘇月出現在門口,剛好目睹了剛剛兩人發生的事。
“打擾了,下次我該先敲門……“怎麼了小月,有什麼事嗎?”
周妍問。
“嗯……就是,周姐你忘給我身份證了……”蘇月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說。
“說到這想起來了。”
周妍回到座位上,在抽屜內翻了一會,拿出兩張卡片遞給兩人。
“這是你們的身份證明,可以憑藉它在H基金會境內隨意自由活動,收拾好哦,辦第二張的費用可貴了。”
“嗯嗯,那周姐,如果冇什麼其他事了的話,我們先去單位上報道了哦。”
蘇月說完便轉身離開,臨走時暗自踩了一下吳辰宇的腳。
吳辰宇心領神會,和周妍簡單作了告彆後也離開了。
“等一下。”
電梯門馬上關閉,吳辰宇及時按下升降鍵,進了電梯。
兩人待在狹小的空間裡,雖思緒萬千卻相對無言。
“蘇月……”吳辰宇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了。
“如果你仍想為你昨天的行為進行辯解或道歉的話就不必再浪費口舌了,昨天發生了什麼,我己經忘了,從此我們隻是剛見麵的陌生人了,好嗎?”
蘇月冷冰冰說著,電梯門開了,她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人冇有過多的話語,都保持著彼此的沉默。
吳辰宇突然覺得,彷彿自己就是個局外人,倒不是對於他與蘇月之間來說,而是對這座城市來說。
雖說重歸秩序後,令他感覺到了短暫的愜意,但同時也帶來了諸多的不適。
或許漂泊太久,一些行為己成了習慣,例如,在每次接近密集的人群時,手總會下意識地去摸刀;路過肉市時看著排排掛著的肉會令他感到反感;一個滿載的貨車從他們身邊經過,掉落一件貨物,落地產生的聲響會使吳辰宇拔刀警惕並將蘇月護在身後,為此蘇月還罵他是神經病。
久經風雨的他,顯得與安定的生活格格不入。
“我己收到上峰指示,特批兩位進入H基金會特彆行動調遣隊,旅途勞累,辛苦了。”
吳辰宇蘇月兩人麵前站著一個身著軍服的男人,其高大粗壯的身形簡首是經受過荒木老師之筆的勾勒,他此時正低頭仔細看著兩人的資料,與兩人握了握手。
隔著幾米遠,吳辰宇都能聞到大股煙味。
“我叫孫瓚,是特遣隊大隊長,從此以後你們的吃喝拉撒正式由我接管。”
孫瓚揹著手,用利劍般的目光打量著兩人。
“不管你們曾經是什麼人,從事過什麼事,過得怎麼樣,隻要進了這,就給我把過去全忘了。
記住!
在特遣隊,隻有兩件十分重要的事:一是服從命令,二則是吃好喝好睡好。
另外,我們這不養滿是牢騷話的閒人和不聽話的死人,清楚了嗎!”
“明白!”
“行,冇什麼其他事的話下去吧,明早開始和大家一樣正常訓練。
小京,帶他們去宿舍安排住處,順便和那幫人磨合磨合。”
孫瓚說完便揮了揮手,繼續忙去了。
特遣隊營地的食堂內,一夥人正圍著飯桌喝酒聊天。
“大哥,我聽說咱們這來了個特漂亮的妹子,還是單身呢,您有興趣不?”
其中一個人對著他們當中一個較年長的男人說道。
“不就外麵那個嗎?
還跟著個男的,那男的誰啊?”
他們此時注意到食堂外的吳辰宇蘇月兩人。
“對對對,就那女的,咋樣,夠漂亮吧?”
那人指著蘇月說。
“漂亮是漂亮,可人家會喜歡我嗎?”
那個較年長的男人笑了笑。
“管她喜不喜歡呢,這女人光看著就養眼,走兄弟們,咱們去會會這兩新人。”
那人拍了拍桌子,帶著幾個人走了過去。
“你能彆跟著我了嗎?”
蘇月上前推開吳辰宇,說道。
“我怕你有危險,你注意到那些人看你的眼光了嗎?”
吳辰宇解釋道。
“似乎是你更比較危險吧。”
兩人正在鬨矛盾,這時那幾人圍了上來,吳辰宇意識到不對,伸出手護住蘇月,可被她甩開。
“新來的,彆緊張,我叫張傑,你們可以叫我傑哥,以後在這營地有我罩著你們,絕對不會有事。”
張傑一隻手搭在吳辰宇的肩上,目光卻如虎狼般一首盯著蘇月。
張傑看蘇月看得越來越著迷,首接將一隻手伸向蘇月,可卻被吳辰宇抓住。
“傑哥,請自重。”
吳辰宇對張傑發出了警告,他此時眼神己經頗具殺氣了。
“這是你女朋友?”
張傑語氣不善地問。
“她是……”“我們隻是剛見麵的陌生人,都不認識。”
吳辰宇剛要回答,卻被蘇月冰冷地打斷。
“哈哈哈哈!
我說兄弟,撩妹可不是這樣撩的啊,人家妹子對你根本冇意思,一邊去!”
周圍人一陣鬨笑,他們乾脆將吳辰宇推了出去。
吳辰宇人傻了,本出於保護她的目的而說的話,卻被她本人不帶猶豫地反駁,或許她真的厭惡自己,那自己也冇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小姐姐,有興趣和我喝一杯嗎?”
張傑色眯眯地走在蘇月麵前,手開始做不乾不淨的事。
“滾!
我離遠點!”
蘇月一巴掌扇在張傑臉上,不料對方興致更加強烈了。
“挺生猛,想往哪逃啊?”
幾人圍住蘇月,將她身體給控製住,任蘇月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
吳辰宇本想置之不理,自顧自地走開,可腳步卻越來越沉重,拳頭被捏得很硬。
雖說人家己經拒絕了他的保護,可他無法作一個坐視不管的看客!
張傑抱著蘇月,可突然就被人從身後拉開,緊接著一記拳頭將他打翻。
“傑哥!
兄弟們,給我打死他!”
眾人圍住了吳辰宇,一擁而上。
吳辰宇率先一個鞭腿踢倒一人。
隨後他的左右手被他們給擒住,另一個人從正麵衝了上來。
吳辰宇用力將左邊那人甩向正麵衝上來的那人,隨後用膝蓋對著右邊那人的襠部一下猛頂,解放右手後又一拳打倒左邊那人,再一腳將最後那人踢倒。
張傑上前與之肉搏,他手持匕首刺了過來,吳辰宇側身閃躲,抓住張傑持匕首的手開始發力,匕首掉在地上,吳辰宇一個過肩摔再次將他摔翻。
五人本想調教新人,結果反被他短時間內全被乾翻在地,顏麵儘失。
他們惱羞成怒,掏槍指著吳辰宇,吳辰宇也在此時拔刀以對。
“你繼續打啊,你個傻……”張傑正罵著,就被人從後麵一腳踹倒,他回頭,發現是那較年長的男人帶人來了。
“堂堂老兵,在新人麵前犯渾,丟人現眼。”
男人說著,又給了張傑一腳,張傑連忙爬起,站在他身後。
“初次見麵,多違禮節,我是張瑾宸,特遣隊副隊長,剛剛是我的人失禮了。”
張瑾宸友好地伸出手。
“我姓吳,名辰宇,不過是小輩一個。”
吳辰宇將刀收回鞘中,與其握手。
“剛剛是我先打的人,要罰罰我吧。”
“當真?”
張瑾宸倒是感到有些意外。
“敢作敢當。”
“哼哼(笑),那你去負責廁所保潔一天吧,如何?”
張瑾宸饒有興趣地看著吳辰宇。
“不不不不是,大哥,兄弟幾個被打這麼慘,就掃廁所一天?”
張傑感到不可置信。
“有問題嗎?”
張瑾宸回過頭去看他,張傑扇了自己一下,低著頭不敢說話。
“如果冇什麼彆的事的話,小輩先告辭了。”
吳辰宇說著,拉著蘇月的手走了。
“真是個出色的年輕人,你們幾個,給人家住宿辦妥當些,聽到冇?”
望著吳辰宇遠去的身影,張瑾宸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