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笙今晚做了個離譜的夢,夢裡時晏禮坐在辦公桌麵前,左手環抱著秦熙悅,右手輕輕晃著高腳杯,而桌麵上擺放著一份離婚協議。
夢裡的時晏禮揚了揚唇,彎出的弧度涼薄得比冰雪更勝幾分道:“薑晚笙,我們離婚吧。”
夢裡的薑晚笙也很有骨氣,拿起鋼筆行雲流水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甚至還附送了一句:“狗男女,天長地久。”
醒來之後,甚是後悔,應該帶律師商討一下婚後財產分割的。
隻是這一夢太過真實,薑晚笙到現在都冇緩過神,儘管模特交流會現場人擠人,但她仍在神遊。
“讓讓讓讓!”沈允兒拉著剛下課的薑晚笙穿過人群擠到了前排,歡喜的表情在看見舞台上的女人那一瞬間耷拉了下來:“啊...神秘嘉賓是她啊...時總也在啊?”
聞言
薑晚笙愣了愣,關上了手機,一抬頭便與站在台上穿著光鮮亮麗的女人四目相對。
台上那張精緻的臉與夢裡的主人公重疊...
而一大早就消失不見的丈夫時晏禮此刻正坐在前排位置與領導交談甚歡。
他西裝革履,坐的筆直,星眸劍眉,臉上始終帶著高高在上的疏離與冷淡,舉手投足之間儘顯清冷矜貴。
容易讓人聯想,他是為秦熙悅而來。
“允兒這地方太吵了我不喜歡,我出去外麵等你。”薑晚笙心裡湧起一絲奇異的感覺,這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甚至都未來得及深究,她收回了視線,拍了拍挽著自己手臂的手示意道。
“啊!”沈允兒是個會看眼色的人,趕忙鬆開了手:“好,去吧。”
秦熙悅姿態端莊淑女,笑意盈盈地麵向眾人,實則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台下的小姑娘不放過她一絲的表情變化,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入場大門後。
“是的,受邀而來,我也很開心。”秦熙悅睫毛眨了眨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唇邊依然盪漾著迷人的笑容。
模特交流會還有二十分鐘才結束,出來後的薑晚笙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畫圈圈,思緒被方纔那一幕與夢境的場景重疊在一塊攪和得極其不平靜。
“薑晚笙?”
頭頂響起一個溫柔的男聲將她拉回現實。
薑晚笙伸手擋在額頭遮擋住陽光的照射,望清麵容後語氣禮貌道:“好巧。”
“好....好巧。”
應白知道薑晚笙是好看的。
隻是今天陽光燦爛,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鍍上了一層光,一張臉甚是明豔,又冷又豔。
唯獨那雙眼睛,太通透。
彷彿把什麼都看穿,讓人始終有距離感而不敢靠近。
“有事嗎?”薑晚笙揉了揉蹲得發酸的小腿,雙手撐在膝蓋上直起身來。
“我剛給大白買完零食回來冇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你!”應白回過神來,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聲音溫和地說道:“就想給你看看大白。”
“瞄~”
那個雨天後,應白將這隻加菲貓放在學校附近的出租屋養了,並取名為大白,這段時間他都有在QQ發照片分享,但薑晚笙的回覆都極其冷淡。
但總比以前已讀不回的好。
貓貓的毛髮是比在流浪時乾淨了很多,隻是那雙眼睛卻怯生生的,冇有往常那般精氣神。
可他似乎認出了眼前的人,軟軟的身體從那雙禁錮著他身體的大手中掙紮,努力伸長脖子想要去蹭她的手。
“可愛。”薑晚笙眼前一亮,小心翼翼伸手接過將加菲貓抱在懷裡,手掌覆在它的腦袋上輕輕地揉著。
這還是薑晚笙第一次在自己麵前漏出如此溫柔的一麵。
應白睨了一眼小姑娘懷裡的貓,笑了笑道:“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大白。”
薑晚笙內心的煩躁隨著擼貓而逐漸消散,白皙的指尖在它柔軟的毛髮中輕輕滑過,直至停到了某處肌膚,手指的觸感不一樣。
“這怎麼了?”薑晚笙皺了皺眉,想要將大白背上的毛髮撥開看清楚。
應白心裡一驚,提著袋子的五指緊了緊,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叱道:“彆碰!”
冷不丁的聲音把薑晚笙嚇了一跳,被嚇到的還有她懷裡的大白,隻見它不再像方纔那麼溫順躺在懷裡而是跳到了地上。
見況,應白忙彎腰一把撈起了大白,偌大的手掌在它的背上順毛似在安撫,訕訕地笑道:“抱歉,剛剛是我冇控製好。”
“就是...大白他有一些貓蘚,我剛剛冇和你說,怕你也被傳染。”
薑晚笙不漏痕跡地打量了一眼男人懷裡的貓貓,狐疑的目光向下移至掛在他胳膊上的透明塑料袋,袋子裡除了一些小玩具確實有著一支藥膏。
應白意識到她在看什麼,條件反射地將袋子往後麵藏了藏,眼神躲閃地笑道:“那個,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你有空可以來看看貓!再見!”
薑晚笙那句禮貌的再見還未來得及出口,便隻看著男孩抱著貓貓離開的背影,腳下的步伐快速得就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頗有幾分倉皇而逃的意思。
她始終覺得不對勁,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做作的問候“小男友?”
迎聲望去,隻見那位本該坐在台上訪談的一線模特倚靠在石柱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知道剛纔那一幕,看進去了多少。
薑晚笙眸中泛起一層冷色,她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挺直了脊背從女人身邊經過。
擦肩而過那一刹,飄進鼻子的香水味讓她的腳步緩緩停頓。
這是昨晚,她在時晏禮身上聞到的味道。
秦熙悅注意到小姑娘嗅鼻子的小動作,歪了歪腦袋,明知故問道:“怎麼?這款香水很好聞?”
“一般吧。”薑晚笙伸手將垂落在臉側的碎髮彆至耳後,聳了聳肩答道。
“薑晚笙,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嘴硬得讓人討厭。”秦熙悅笑容更盛,指尖纏繞著披散在胸前的捲髮,傲慢地說道:“昨晚晏禮哥和我一起。”
薑晚笙神色未變,嘴角緩緩勾起,肆意綻放充滿攻擊性的美,不屑的笑道:“是嗎?”
“我說時晏禮怎麼那麼快給我帶肯德基回來了,原來接風酒是這般無趣。”
“就連一線模特秦熙悅的姿色也留不住?”
薑晚笙雙手環胸,一雙如鹿般澄淨的的眸子坦蕩地望著她,語氣意味深長地說道。
原來他昨晚不合規矩的提前離場居然就是為了去給薑晚笙買肯德基?
女人的一言一語深深地打擊了秦熙悅的高傲,她得意的笑容僵在嘴邊,麵色唰得白起來,手心的軟肉都要掐爛。
這些年唯有時晏禮最得她意,也唯有他最讓自己難過。
欣賞夠了女人落敗的表情
薑晚笙斜眼打量了她好一會,摹得笑出聲,似嘲似諷,眼尾微挑又豔又妖,嗓音冷漠地說道:“秦熙悅。”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虛偽得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