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照亮了整個城市的夜晚,黑色的法拉利飛馳在公路上,晚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坐在駕駛座的助理相佳豪抬頭睨了一眼後視鏡。
男人有棱有角的側臉深陷在黑暗中,薄唇抿著鋒利的弧度,覆著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透著一股薄涼,修長的指尖抵著額頭有一下冇一下地敲打著似在思索什麼。
“時總,回時宅還是?”相佳豪有眼力見地問道。
車子停在商業街的十字路口,往左邊是時宅的方向,往右邊是瑰園居的方向。
紅燈還有五秒鐘時間。
時晏禮閉上眼睛靠在真皮沙發上休息,薄唇輕啟道:“向前開。”
“好。”相佳豪踩下油門,瞥了一眼街邊擁擠的人群,恭敬地問道:“時總,要買什麼?”
畢竟老闆可從來不逛街....
就連最疼愛的侄女何汐寧上次撒潑打滾求著去,最後都隻是被他丟了一張銀行卡打發走了。
時宴禮懶洋洋地抬起眼眸,內心掙紮了幾秒鐘,舌尖頂了頂上顎終是開口應道:“肯德基。”
二十分鐘後
時宴禮到家時,薑晚笙正坐在梳妝檯前邊護膚邊與閨蜜沈允兒通電話。
“笙笙明天陪我去嘛!”
電話開著擴音隨意丟在桌子上,沈允兒的撒嬌已經持續了五分鐘。
薑晚笙的拒絕也持續了五分鐘。
“不去。”
但沈允兒就是個黏皮糖,頗有幾分不達黃河不死心的意思:“拜托,拜托啦!”
“笙笙最好啦!我真的很想去看看這場模特交流會!拜托拜托!”
叩——叩——叩——
門口的敲門聲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出來,吃你的肯德基。”男人清冷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傳來。
“好!”薑晚笙眼前一亮,忙拿起手機說道:“明天再說!滾蛋!”
說完,不顧那頭的懵逼直接將電話掛斷,套起一件針織衫外套便往客廳跑去。
噔噔噔
一陣歡快的小跑由遠及近,時晏禮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下小姑娘,視線最後停頓在那雙白得晃眼的小腳丫。
這腳怎麼那麼小?
時晏禮正站在窗前打電話,宇眉微皺,語氣冷淡地說道:“薑晚笙,鞋不要了捐給有需要的人?”
聞言
薑晚笙忙扶住了樓梯把手才堪堪地刹住了腳步,低頭看了一眼,十個腳指頭不安地蜷縮了幾下。
忘記穿鞋了....
“去穿鞋。”時宴禮抬了抬下顎,不緊不慢地挑了挑眉梢示意道。
往常薑晚笙自己在家時也愛穿不穿,但現在吃人嘴短這個道理,薑晚笙還是懂得。
“好的時總!”
薑晚笙乖巧地點了點頭,而後頂著男人壓迫的眼神挪著小腳丫往玄關處去。
許是不知道薑晚笙愛吃什麼,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餐點。
小姑娘坐在地毯上大口地吃著雞塊毫不顧忌自己的吃相,平日裡紮起來的長髮此時披散在肩後,膚色白皙如凝脂般,精緻的側臉讓人賞心悅目。
“好吃?”時宴禮打完了電話,坐在了沙發上。
“恩恩!”薑晚笙嘴裡吃著東西,塞得臉頰都鼓了起來,隻得點點頭,一雙如鹿般的眸子泛著點點星光難掩歡喜之意。
時宴禮勾了勾唇,輕笑了一聲:“就這能耐?”
薑晚笙抬頭望去,先看見的是一雙執卷的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本檔案,修長的手指徐徐翻動書頁。
男人英俊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光是眉眼也給人一種淩厲奪目的感覺。
他總是這樣的平穩,薑晚笙心想。
察覺到小姑娘炙熱的目光,時宴禮停下了翻頁的動作,指尖按了按頁,語氣打趣道:“鈕祜祿氏姩姩?看什麼?”
“那麼入迷?”
許是這個夜太過安靜,男人的聲線性感磁性,尾音帶著難以察覺的笑意,像一雙手輕輕撥動著她心上那根弦。
薑晚笙眼睛得到了滿足,心跳也不爭氣地慢了一個節拍,連口中的美味此時都變得索然無味。
“你瞎喊什麼!”薑晚笙白了男人一眼而後連忙轉過腦袋,不爽地說道。
明明是一個很搞笑的微信名為什麼在他嘴裡出來就那麼騷包?
時宴禮嘴角上揚,愉悅地翻動下一頁,嘴上不饒人地說道:“你也覺得土?”
“你不懂年輕人的潮流!”薑晚笙不服,繼而嘟嘟囔囔:“垃圾桶呢?有冇有東西墊一下骨頭?”
時晏禮淡淡地掃了一圈房子的地麵,今天家政阿姨過來收拾了房子,垃圾桶都清洗了放在陽台曬還未來得及擺回原位。
忽而,視線頓在了沙發最右邊的角落處,這是小姑娘今天背的包包,拉鍊冇完全關上。
那封畫著愛心的信封又再次勾起了時晏禮今天的記憶。
嘖,俗氣。
“什麼東西都可以?”時宴禮伸出手指去夾起那封信封,眼神裡藏不住的嫌棄。
薑晚笙想都冇想地回答道:“當然啊!”
話落
下一秒,耳邊呼嘯而過的一陣微風颳過耳邊,信封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茶幾上。
薑晚笙眼睛正看著平板上的電視劇自然冇注意到麵前是什麼,側了側身體,將骨頭直接吐在了信封上。
吐完才撇了一眼桌上的信封,越看越眼熟,問道:“這是?”
“哦。”時宴禮支肘偏頭饒有興致地望著小姑娘,漫不經心地應道:“那小子給你的情書。”
還不忘學著信封上的親密昵稱,補充一句:“親愛的笙笙,我給你之前問過你的。”
男人聳了聳肩,滿臉的無辜,意思很明確——我問過你了,你說可以,我纔給你的!
薑晚笙嘴角抽搐,她算是明白了,時晏禮妥妥腹黑男,斯文敗類!
“酸?”薑晚笙當然不在乎這一封情書。
她抽過紙巾擦了擦嘴巴,語氣輕佻道:“不過時總放心,我是不會這樣稱呼他的,那位男生,我們一般都稱為185籃球男。”
“嗤。”時晏禮笑了笑問道:“所以你和你沈家那丫頭給我的稱呼是什麼?”
薑晚笙若有所思,有些心虛,但還是真誠地說道:“我們很尊敬您!”
這可不興說!
時宴禮遞去了一個“騙鬼呢”的眼神,但也懶得刨根問底,直起身來欲要上樓:“吃完了休息。”
“好!”
說曹操,曹操到。
沈允兒發來了一句語音,薑晚笙伸出手指想要轉換文字,卻不曾想手指上的油讓她不小心點到了播放。
於是這位缺心眼閨蜜的語音以最大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客廳。
“薑晚笙,你為什麼掛我電話那麼快!是不是你家狗男人回來了?”
....
男人的腳步停頓了下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是一張茶幾的間隔。
薑晚笙不抬頭都能想象到時宴禮的表情有多嚇人,就算此時被他掐死也無處喊冤。
無聲的淩遲讓薑晚笙心裡難安,畢竟手裡還拿著人家剛買的瘋狂星期四。
她舔了舔下唇想要解釋道:“那個...就是...”
隻見男人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湊到她跟前,言語間透出淡淡的菸草味,似笑非笑地說道:“嘖,姩姩確實很尊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