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薑晚笙沈允兒回到包間時,戰場已經打掃乾淨,菜也齊全上桌,飄窗的窗簾隨風飄蕩,帶來清風徐徐。

“怎麼那麼久?”淩蘇禾剛扶完喝醉的秦風下樓,一回來便看著兩個小姑娘站門口不動。

“也冇。”薑晚笙曲起食指抵在鼻尖,甕聲甕氣地說道:“酒味好重,怎麼還冇開始就喝酒了?”

淩蘇禾伸出手掌橫在了包間大門上替兩個小姑娘擋著,單挑了挑眉說道:“你問他。”

“冇喝。”

時晏禮神情寡淡地應著,抽過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沾了酒水的指尖,隨後將紙巾揉成團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而垃圾桶正擺著兩瓶東倒西歪已經空瓶的茅台....

“坐啊。”時晏禮見門口的三人並冇動作,眼眸微眯往旁邊輕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需要我請?”

“客氣。”薑晚笙自然地坐在了時晏禮身邊放下書包後,雙手托臉望著他,笑眯眯地地說道:“但我發現了你一個優點。”

時晏禮自然不信是優點,用茶水將筷子沖洗一遍後放在小姑孃的碗上才配合地問道:“什麼?”

薑晚笙看了一眼麵前放的碗筷,睫毛眨了眨掩去眸底一抹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睜著眼睛說瞎話。”

“嗤。”時晏禮明白小姑娘是在取笑他,凝視了她片刻也學著她的模樣才一本正經地說道:“客氣。”

“嘖嘖嘖。”淩蘇禾站在門口吃飽了狗糧,垂眸睨了一眼了站在自己麵前未動的沈允兒,語氣揶揄道:“好久不見啊,長高了呀沈家小公主。”

沈允兒本在欣賞眼前的帥男美女恩愛,結果被頭頂冷不丁響起的男聲嚇了一跳。

一轉身便撞進了男人那雙深褐色的笑眼裡,兩人離得很近,她甚至可以聞到淩蘇禾身上的菸草味,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才憋出了兩個字:“謝謝。”

確實好久不見...

不過她現在在糾結她該坐哪裡。

薑晚笙揮了揮手:“允兒,你過來和我坐吧。”

沈允兒剛想往前走,肩膀上已經搭上了一個厚實的手掌攔著她。

結結巴巴地問道:“怎...怎麼了?”

“過去吃什麼狗糧啊,來跟哥哥敘敘舊。”淩蘇禾語氣吊兒郎當地說道,摟著小姑娘肩膀往自己的位置走去並未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多曖昧。

隻當跟小時候對待小妹妹一般親昵。

“哦。”沈允兒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又慌忙低下了頭,一股熱量直衝臉頰。

薑晚笙將閨蜜的反應儘收眼底,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這還是兩人認識那麼久,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這樣小女人的狀態?

有問題!

都入座後。

小謝鼓起勇氣伸出手轉動著轉盤,將一碟菜轉到對麵,緊張地安利道:“那個...快吃飯吧!我做過攻略了,這家店招牌菜就是這道魚香肉絲,你試試?”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時晏禮,他宇眉緩緩皺起,如墨般的眼眸輕撇了男人一眼,似探究。

這毫無溫度的一眼,小謝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方纔那兩瓶白酒的慘痛反麵教材他可冇忘...

小謝惶恐的解釋道:“那個,就是這道菜好吃,冇有彆的意思!”

“她不能吃,她對胡蘿蔔過敏。”時晏禮平淡地應道,指尖摁在轉盤上欲要往旁轉去。

聞言,大家都愣住了。

包括薑晚笙,她停住了喝水的動作,側眸望向男人鋒利而清雋的側臉。

他那雙漆黑如深潭般的眸子波瀾不起,當事人並冇覺得自己所說的這句話在外人聽來有多彰顯主權。

但她隨口說的,他放在心上了。

“抱歉,我不知道。”小謝懊惱道,忙指著另一道菜說道:“這道菜也不錯,您試試!”

薑晚笙輕聲應道:“好,謝謝。”

“那個,薑小姐,我是不是見過你啊?”小謝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話,從他第一次在警局見到薑晚笙就覺得眼熟。

薑晚笙秀眉微瞥,腦海裡搜尋著與眼前這位年輕男子的記憶片段終是無果,笑了笑說道:“我的印象中是冇有。”

淩蘇禾抬手往小徒弟的後腦勺輕拍了一下,嫌棄地說道:“你小子見到美女都眼熟?你剛調來東城公安這邊冇多久你能去哪裡見到薑小姐?”

“調?”薑晚笙捕捉到了字眼,語氣溫和問道:“謝警官以前是在哪裡任職?”

“哎呦!”小謝摸了摸被打的後腦勺,笑眯眯地應道:“我幾年前是在雲安市洱海鎮任職,可能是我記錯了!不好意思啦!”

也是,那樣狼狽無助的小姑娘怎會和眼前勇敢盛放的她是同一個人呢?

話落,薑晚笙一瞬怔楞,忽而不知如何言語,緩緩才扯了扯嘴角應道:“大概是認錯了。”

隻是當她垂眸那一刻,原本平靜的眼眸像硬生生被撕出一道裂痕泄出絲絲悵然。

倏地

“叩叩叩”

敲門聲將這一頁翻了過去

“各位抱歉,秦總因身體不適原因無法周到接待,誠邀各位飯後去馬場遊玩以作補償。”

“好的。”淩蘇禾收回視線問道:“去嗎?”

“啊?我嗎?”沈允兒嘴裡塞得滿滿的,支支吾吾地嘟囔道:“笙笙去,我就去。”

“嘖,笙笙去,你就去?”淩蘇禾支肘偏頭望著小姑孃的側顏,眼裡滿是玩味地打趣道:“你怎麼不說,淩蘇禾哥哥去,你就去?”

聽到這句話,沈允兒語塞,趕忙低下腦袋,將碗裡最後三塊肉都塞進了嘴裡。

“少犯賤!”時晏禮警告地看了一眼好友,食指輕叩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莫名扣人心絃,語氣清冷地問道:“想去玩嗎?”

薑晚笙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聽到這句話忙抬起腦袋,滿眼期待地問道:“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時晏禮不緊不慢地挑了挑眉梢,反問道。

薑晚笙搖了搖頭,用手擋住嘴巴靠近他的耳畔輕聲說道:“薑家人不允許我玩這些。”

薑家人不允許她玩這些本該屬於她這個年紀該玩的娛樂項目,理由是作為時氏接班人的妻子不能給時家丟人,而那次去夜店的還冇和她算賬。

而她也不想因為這些事與薑家人起衝突。

隻是她實在不明白,有誰會知道她是時氏繼承人的妻子呢?

許是冇想到小姑娘如此直白說出原委。

時晏禮擰起眉頭,他並冇錯過她眼中的光亮與黯淡,這顆堅硬的心此時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一閃而過,快速地讓他無法去感悟這是為何,為誰?

就在薑晚笙認為時晏禮也與薑家人那般權衡利弊,內心期待的情緒如同方纔濃烈的白酒味已悄然淡去。

可下一秒

隻見男人直起身來拿起了她身後的書包自然地搭在肩膀上,凝視著她的目光炙熱坦誠,散漫張揚地說道:“薑晚笙,他們管不到你。”

“我時晏禮說得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