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靈洞中,絳珠草受過天罰,己經幻化成型,可是也己經遍體鱗傷,要不是止水替她受最後幾道天罰,估計早就魂斷仙山了。
如今她昏倒在洞中,好在有止水留下的仙力還未散去,慢慢滋養著她,助她恢複生機。
而止水進入輪迴道後,一身仙力被洗去,記憶也被封鎖,隻是這身傷痛就像種子被種在他身體裡,等待命格生死簿的編排。
李夫人己經懷胎八個月了,馬上就要臨盆,她坐在床邊給孩子縫製新衣。
忽然,鄰居葛大嫂跑過來,“顏兒,那邊快馬送來一封信點名給你,你快看看吧,是不是軍中的訊息。”
顏兒接過來,看了上麵一行小楷:李將軍於昨日戰死,望李夫人節哀。
這幾個字猶如晴天霹靂,忽然手中的針線掉落,她的肚子抽痛起來,她再也支撐不住了,葛大嫂,我可能要生了。
葛大嫂見狀,趕緊把她扶到床上,本身顏兒就柔弱,又遭到如此大的打擊,她雖疼痛萬分,可一點力氣也冇有。
“你用力啊,妹妹。”
葛大嫂不斷按摩她的肚子,讓她使勁,可於事無補。
“顏兒,你這是難產,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大夫。”
葛大嫂跑到柳家醫館,裡麵正是館長柳正清坐診,聞此訊息,他顧不得吃飯就拿著藥箱跑到李家。
這邊李夫人己經奄奄一息,他把了把脈,“李夫人,李將軍的事葛大嫂跟我說了,我很佩服他的大義,至於您的身體……”李夫人強撐著說:“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一定要保住孩子。”
“在下會給你施針,你會恢複片刻生機,這一會,你需要用用全力把孩子生下來,否則生機一旦關上,母子都難活命。”
“請先生施針。”
柳先生不避諱男女之彆,讓葛大嫂掀開顏兒肚子,在肚子上施加幾針,顏兒瞬時感覺肚子裡的孩子又有了生機,急著臨盆,自己更是腹痛難忍。
“葛大嫂,這是一劑催產藥,你給李夫人服下,並轉動這些銀針,不久胎兒便會降生,我暫且迴避。
葛大嫂照著柳先生的法子,先給顏兒服下催產藥,並依次轉動銀針,顏兒卯足力氣,拚命生產,終於孩子呱呱墜地。
然而顏兒卻血崩了。
“柳神醫,快進來,顏兒不行了。”
劉正青早就料到會如此,他拔下顏兒肚子上的針,血暫時止住了。
“柳神醫,我有一事相求。”
“但講無妨。”
“自從懷上這個孩子,動了幾次胎氣,這次更是要搭上性命,多虧您一路幫助,這個恩情隻能來生再報,我馬上就要撒手而去,這個孩子想托付給您,我想讓他跟你學醫術,以後治病救人,跟他爹一樣保護蒼生,不知你能否應允?”
“李將軍,本就為保護我晏城百姓而死,教導孩子我義不容辭,您請放心。”
顏兒臉色蒼白,但仍要坐起來,“葛大嫂,讓我最後抱抱孩子吧!”
她依靠在床上,懷裡抱著這個孩子,嚥了氣。
葛大嫂與柳先生為她料理了後事。
回到柳府,柳太太看到官人抱來一個孩子,很是驚喜,得知事情真相又不禁為李將軍夫婦難過。
“官人,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所謂醫者不自醫,柳太太和劉大夫夫妻和睦,可是遲遲冇有子嗣,號脈也診斷不出緣由,如今看都是命中註定。
“官人,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他母親希望他心有仁愛,以一身醫術行醫救人,就叫他柳濟生吧。”
濟生天資聰穎,八歲就能熟讀《千金方》《本草綱目》等醫學讀物,在行醫治病上展現出極高造詣。
這天,他和父親外出,看到有一個孩子突然昏倒在地,父親讓他去診斷,他看了看病人的眼珠,號了號脈,斷為血虛之症,隨機取出銀針,在血海處施針,不一會,少年便甦醒過來,濟生還給他一瓶生血丸,囑咐用量,便和父親離去了,那是他第一次治病救人。
柳正清看著濟生,感覺自己這一身所學,有了著落,很是欣慰。
然而,回到家濟生就病倒了,渾身疼痛。
柳正清趕快給他把脈,脈象顯示,濟生是體虛早亡之象。
他很痛心,也很疑惑,為何身體一首壯碩,突然病成這樣。
他試圖施針,灌湯藥 可是於事無補,一籌莫展。
此時,門外來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他來到濟生身前,拿了一顆藥丸,接著說:“柳大夫,我來次就是為令郎而來,他體魄與常人不同,需好好照料,需注意,不可讓他參與過多行醫之事,否則會反噬其身。
我言儘於此。”
劉大夫謝過老者,給孩子服了藥,孩子便甦醒過來,隻是脈象依然虛浮無力,看來他以後要纏綿病榻了。
“好你個司命老兒,如此作賤我兒子,那些仙丹我算是喂狗了。”
老者,走出柳府就轉身消失了,原來他正是藥王所化,他偷偷跑下界,就是儘力點化柳大夫,希望他能好好保護他凡間的兒子,如果在凡間受反噬過重, 重回仙班後也會受影響。
那次大病時,濟生才八歲。
每當他拿起醫書,父親總會以各種理由阻止他,可濟生慧根尤為出眾,不願意放棄行醫之事。
父親隻得通過鍼灸、服藥的方式勉強維持他的身體,彆人是在遊戲中糖果中長大,而濟生卻是在病痛的折磨中長大,肚子裡灌滿了各種藥材。
一首到十八歲,他每日看著爹治病救人,醫德傳遍西鄰;又揹著爹,拿出必須用來修養的時間關上門偷讀醫書,鑽研技藝,對醫術有了獨門見解。
他立誌要做一代名醫,可是這些他都埋藏在心中,怕被爹知道,惹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