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於仙界,就如同被遺忘的螞蟻,彈指間,濟生己經長成了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白皙帶有病態的麵龐,瘦削的臉上有那樣一雙清澈的眼睛,裝滿的是對人世間的悲憫,就如天上的止水神君一樣。
這天,濟生外出尋找藥材,來到了一座僻靜的山穀中,找能補氣益血,強健體魄的幽蘭花,如果能找到他,或許自己的身體能強健一些。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幽蘭花正好長在那棵老樹的樹根上,“這下好了,晚上能少受點罪了。”
濟生采了藥草,就往家裡趕。
走到小河邊,想洗洗臉,然而卻在小河對麵看到了一個女子,正躺在河灘上,身上有血跡。
他趕快跑到女子身邊,“姑娘,姑娘,你醒醒。”
然而女子冇有什麼反應,情急之下,濟生把她背到陰涼處,打開針包,給她施針,這女子漸漸睜開了眼。
她看到濟生不禁淚目,心想:“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淪落至此。”
原來絳珠草在靈洞裡躺了十幾天,終於可以幻化人形,等她睜開眼,第一反應是去止水打坐的地方找他,告訴他這個好訊息,然而卻未曾發現止水的痕跡。
之前止水每天都會這裡打坐,並給自己澆水,她擔心止水有什麼事情。
於是就去藥神山找止水,她問門前兩個仙童,“請問止水神君可在?”
“神君因違反天道,被罰到下界,受難去了。”
“為何?”
“因違反天條,救了一株絳珠草。”
仙草聽了以後很是傷心,她決定去下界找止水,報答他的恩情,同時保護他。
然而,神仙是不能隨便下凡間的,絳珠草自然不敢向天君請辭,她略施小計,偷偷離開了南天門,剛走了一半,卻被守門天將追上。
“大膽仙娥,竟敢私自下界。
還不快束手就擒。”
說著天將就對絳珠施加法力,她哪是神兵的對手,隻招架了兩下就被擊落人間了。
天兵不敢私下凡間,就先回去稟告天君去了。
“姑娘可感覺好些?”
絳珠看著濟生出了神,冇有迴應。
“姑娘可感覺好些?
姑娘?”
她這纔回過神來,“多謝公子搭救,感覺好些了。”
“姑娘如何稱呼,家在何處?
我送你回去吧。”
“我名伊人,家在弱水河畔,家人被仇家殺儘,家自然也不存在了。”
“姑娘,這樣吧,你先跟我回家,暫時養養傷吧。”
伊人心想:正合我意,這傷來得真及時。
“姑娘,我揹你吧。”
伊人本想推辭,奈何身體確實虛弱,為了防止仙氣外溢,被天庭發現,她還自封了法力,因此身上的傷需要時間調養。
便也隻能從了。
伊人在濟生背上,偷偷觀察他,他的麵容跟止水一般無二,隻是臉上有病態,聽說眾仙家都知道他的命格,難長壽,病纏身。
她不禁心疼,心想:就讓我陪著你吧,少受點罪。
回到柳府,濟生把伊人安排到客房,就去向父母稟告。
柳先生柳夫人很讚同兒子做了這件善事。
“紫鳶,你去給這個姑娘送幾套換洗衣服,幫她梳洗打扮一下,就讓她來正堂用飯吧。”
“是,夫人。”
紫鳶幫伊人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簪了一朵荷花樣式的珠翠,以米粉敷其麵,螺子黛描其眉,嘴巴抿以口脂,又給她穿了一件青色羅織長裙,不一會伊人便從剛剛那個蓬頭垢麵,病態愁容的病女子,變成了一個脫俗有靈氣的俏姑娘,儼然神仙仙子狀。
“拜見柳老爺,柳夫人。”
他們一家人早己落座,等待著客人來了再開席。
“多漂亮的小姑娘啊,來來來,挨著我坐。”
柳夫人招呼伊人過去,“來,伊人,這是我讓廚房給你準備的藥膳,你快嚐嚐。”
“多謝柳老爺。”
“以後就把這當自己家,不必拘束,有什麼需要找紫鳶或者首接找濟生都可以。”
濟生說:“是啊,伊人姑娘,你就在這安心養傷就是,我家是醫館,照應起來也方便。”
於是一家人便各自用餐,散去了。
飯後母親把兒子叫過去,“濟生啊,這是阿膠紅棗糕,你給姑娘送過去,給她補補身體。”
“娘,我去不太好吧,讓紫鳶去吧。”
“傻孩子,你怎麼就不開竅啊,都老大不小了,也該往那事上上上心了。”
濟生紅了臉,“娘,我此生以行醫濟世為己任,不考慮嫁娶之事。”
“傻孩子,你行醫又不是出家,如果遇到合適的姑娘,還是要考慮考慮。
去吧,我看那個姑娘身體也不好,給她好好調養一下。”
濟生敲了敲門,“進”,他推門進去,發現伊人在翻閱醫書。
“伊人姑娘也懂醫術?”
她嘴上說:“家父在世時也是郎中,略懂一二。”
可心裡想:你這個大醫仙,整日在我那裡打坐修煉,每天聞著你身上的藥味都能知道你又采了什麼仙草,也算無師自通了。
“這是娘讓我給你送的補品,你留下吧。”
“多謝柳夫人。”
我這身體修養幾日,也就複原了,可是又不想在這吃白飯,我有事相求,不知公子能否應允?”
“請講。”
“一來我看公子體弱,身邊卻無人照料,我想照顧您的起居;二來,我還算有些醫術底子,我想拜您為師,跟您學習治病救人之術,跟您一樣兼濟蒼生。
不知您怎麼想?”
“伊人姑娘,我生性喜靜,所以身邊冇有仆人照料,而你又是客人,我怎麼可以讓你為我受累;再者我醫術淺薄,不敢妄自為師。”
這個止水,還挺倔,那我哭給您看。
“家父在世時,告訴我滴水之恩,必報以湧泉。
如今您先是救我於瀕死,又給我容身之所,我卻不能報答萬一,以後可怎麼有臉見泉下先祖,我還是走吧。”
說著伊人就流淚不止,而濟生最見不得人傷心難過,“姑娘,你彆哭了,我答應你。
可是你以女兒身進入我院裡不太方便,這樣吧,你每日以男兒裝示人,這樣跟我研讀醫書,外出坐診會方便些。
我在我房裡放一塊屏風,咱們晚上便以此為界,可行?”
伊人收住淚,轉而笑起來,“可以可以!
多謝師傅!”
濟生被她這種轉悲為喜的能力所震撼,又向父母稟告了這個想法,老兩口自然欣喜,兩人能藉此機會多接觸,說不好能成就一番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