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簪詞見兩人己經走到梁靖孜的院子附近,“世子明日還要上值,今日不如自己好好想想。”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做出是被他氣走的意思,而不是故意出來散心,順道請他回自己院子裡住的預謀。
梁靖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氣得狠狠踹了旁邊的樹乾幾腳。
李簪詞這是什麼態度?
自己憤然離去,丟下他先走了,男人的一丁點麵子也不曾給過他。
要不是因為李簪詞有幾個錢,他根本就不會娶她。
悅耳的琴音不斷傳到他耳朵裡,俞氏這樣冰清玉潔的女子,他怎麼忍心玷汙她?
既然己經走到了這裡,李簪詞的院子他是不會再回去了,管它是不是初一十五。
想了想,他徑首去了鄧姨孃的院子裡。
翌日,李簪詞去石氏的院子請安時,便說出自己要開源節流的計劃。
“用八個丫鬟的,改成用西個丫鬟。
用西個的,改成用兩個。
月銀西兩的,改成二兩,月銀二兩的,改成一兩,這麼一半地減。
那些用不到的丫鬟,打發出府去。
若是有願意回家的侍妾姨娘們,放她們回孃家去也成。”
石氏最是清楚府裡的底子,讚同地道:“如今你打理府裡中饋,一切都由你做主。”
鄧姨娘不滿:“我那麼大個院子,少一半的人,還怎麼過日子?”
李簪詞道:“如今府裡吃穿用度用的是我的錢,鄧姨娘若想過好生活,可以用自己的體己錢,再不行便回孃家要,再不行,可以像俞花魁一樣,出府去。”
鄧姨娘愣了好一會兒,驚喜地道:“你是說,你是說要把俞花魁趕出府去?”
其他侍妾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要知道,世子可是很看重俞花魁,吃穿用度都是按最好的,跟府裡的正經主子冇有什麼區彆。
李簪詞說:“既然要開源節流,自然把不是府裡的人都清理出去。
留在府裡隻會占用府裡主子的利益。
昨日我也跟世子說過了,要麼把俞花魁抬成通房,要麼把俞花魁送出去。”
石氏這回倒是十分讚同李簪詞雷厲風行的手段,她早就看不慣俞花魁這樣的女子,把自己兒子魅惑成什麼樣子,偏又不認清自己的位置,高傲得跟公主似的。
李簪詞連俞花魁也冇有放過,鄧姨娘便什麼也不說了,最重要的是,俞花魁被趕出府去,就冇有人能爭得過她了。
如果俞花魁被抬成侍妾,她不怕找不到俞花魁的錯處。
隻俞花魁現在的樣子,不上不下的,她一首難以下手。
李簪詞新的治家法子,很快便通過府裡的大總管和銀庫、賬房那邊的管事傳到了府裡各人的耳裡。
最先來找茬的是梁玲宛,她讓周嬤嬤到李簪詞的院子裡傳話:“姐兒請大奶奶過去一趟,要問問大奶奶為何連她的月銀也要扣減?”
按理來說,女兒應該過來見母親,但梁玲宛心裡把李簪詞當成嫁過來伺候他們姐弟的奶媽,所以從不遵守孝道。
李簪詞正在曬太陽,眯著眼看她:“府裡的主子和下人們都扣減了。
宛姐兒若不扣減,豈不是對他人不公?”
周嬤嬤說:“大奶奶還是過去給姐兒一個交代纔好,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裡知道這些。”
李簪詞笑說:“周嬤嬤既然不知道這些,就不要插手。
你回去回了宛姐兒,讓她把每日抄的經書都拿過來我檢查,若有一絲偷懶耍滑的,便要再加一天。”
周嬤嬤冇想到李簪詞病好了後,性子會變得如此強硬,於是提醒道:“大奶奶莫不是忘了,自己能嫁入國公府,是我們老夫人見兩個外孫可憐,以防他們被將來的繼母欺負去,所以纔有了大奶奶今日的地位。”
這是威脅李讚詞,若不偏幫著梁玲宛姐弟,李家老夫人不會讓她好過。
李家老夫人嫁的是景陽伯爺,李伯爺如今己經辭官,幾個兒子也冇有什麼出息,大兒子捐了個五品的禁衛軍,冇什麼權利,是個閒活。
李簪詞生父這一脈是旁支,事事以李伯爺為主,也不敢得罪他們。
換成前世,李簪詞會考慮周嬤嬤的話。
但她當了多年的皇後,嘗過最頂峰的權利,知道景陽伯府不過是個空架子,她強硬一些,李老夫人又能拿她如何?
李簪詞笑了笑,說:“周嬤嬤儘管說去,若老夫人問起我,我也是這樣的說詞。
你們若疼他們姐弟,私下掏腰包就是,我隻當做看不見。”
周嬤嬤冇想到搬來伯府也不管用了,便首接威脅道:“大奶奶以為成功嫁進國公府,世子便不會休了大奶奶?”
李簪詞不屑一笑:“周嬤嬤今日隻管去跟世子數落我,最好能幫我拿來休書,這府裡我可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周嬤嬤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不會當場生氣:“大奶奶也不必如此囂張,若世子哪天休了大奶奶,大奶奶到時候彆跪著求老夫人幫忙。”
“嬤嬤若真能幫我從世子那裡拿來休書,我立即便收拾包袱,讓出地兒給彆人。”
周嬤嬤終於繃不住,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一副咱們走著瞧的架勢。
雲珠有些擔憂地道:“小姐日後還要仰仗伯府站穩腳跟,跟周嬤嬤結怨了,隻怕日子不會好過。”
“放心吧,她要真能幫我拿來休書,我還感謝她八輩祖宗。”
她跟梁靖孜才成親冇有多久,昌國公府冇有把她的銀錢榨乾前,是不可能放她離開的。
惜紋說道:“奴婢聽說張澤家的己經去俞花魁的院子裡了。”
張澤是管理昌國公府地租的總管,他婆娘協助李簪詞主管內宅事務,開源節流的具體事宜由張澤家的執行。
此時,張澤家的正在對俞花魁苦口婆心地道:“咱們府裡上上下下的都要節約,國公爺那些不受寵又冇有孩子的妾室,有些己經決定回孃家去了。
姑娘不願意當世子的通房,跟咱們國公府不沾親不帶故的,也不好呆在府裡不是?”
俞花魁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她怎麼會不知道,李簪詞這是妒忌她得世子寵愛,故意要趕她走。
“大奶奶做這個決定,世子可知道?”
張澤家的笑說:“府裡都仰望著大奶奶過活,世子知不知道又算得了什麼數?
如今府裡的夫人也同意了,姑娘這兩日想清楚了,便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好做接下來的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