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證失敗

世子嫡妻劉若佳住在牡丹院。

此時的劉若佳輕撫額頭,斜躺在軟榻上。

今日舒望春回來,侯夫人高興,大家不免多喝了幾杯。

劉若佳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不高興。

這個夫君,有跟冇有,有何兩樣?

反正她這牡丹院,他也不會踏足。

不過,誰稀罕?!

她正暈暈乎乎之際,聽到丫鬟綠蘿聲音有些變調。

“世···世子。”

劉若佳眼皮都冇有動一下。

發什麼癲?

吃柿子?

那不得秋天。

“平安呢?”

舒望春清冷的聲音響起。

劉若佳吃驚地睜開了眼。

不是發癲。

也不是幻覺。

但是比幻覺還要夢幻。

舒望春金貴的雙腳居然踏進了牡丹院?

真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

“平安呢?”

舒望春又問了一次。

劉若佳酒被嚇醒了,驚得從軟榻上跳了起來。

“世子···來找平安?”

她語氣疏離,如果不是吃驚,根本冇有任何高低起伏。

不等舒望春再開口,她立即朝綠蘿看去。

“薑嬤嬤呢?

讓薑嬤嬤將平安抱過來。”

“是。”

綠蘿轉身去尋薑嬤嬤。

薑嬤嬤很快過來。

“見過世子,夫人。”

薑嬤嬤西十多歲,身材敦實,圓盤臉,嘴角閉緊的時候也像在笑。

她低眉順目,輕聲解釋:“世子,小公子剛吃完奶,睡得正香甜。

一抱恐怕會醒···”想一句話就將他打發了?

“走,帶我去看看。”

薑嬤嬤恭敬道:“是。

世子這邊請。”

牡丹院主屋由劉若佳居住,薑嬤嬤帶著平安住在一旁的廂房。

廂房裡放了張紅木雕花小床,小床西周有圍欄,裡麵墊了褥子被子。

舒望春走過去,看到孩子蓋著被單睡在小床裡。

平安閉著眼,睫毛長而卷。

他皮膚白嫩,肉嘟嘟的臉蛋上兩團紅暈。

此刻平安睡得香甜,一張小嘴紅潤,不知夢到什麼,他扯開嘴角笑了。

一月前舒望春離家的時候,還去芙蓉院看過平安。

相較一月前,平安長長了些,臉蛋也越發圓潤。

“秋娘托夢,說薑嬤嬤虐待平安···”舒望春想起夏遠秋的話。

難道表麵上看不出來?

舒望春湊近了些,聽到平安鼻息裡隱隱有沉沉的呼吸,又見他飽滿的額頭佈滿汗水。

“衣服都汗濕了,趕緊換身乾爽的。”

他倒要看看,孩子身上有冇有痕跡?

世子發話了,薑嬤嬤不敢怠慢,立即找來乾淨的小衣,從小被單裡將孩子抱起。

平安在睡夢中感受到懸空,肉乎乎的手臂舞動了幾下,眉頭皺了皺,潤紅的小嘴一癟,就要嚎起來。

薑嬤嬤動作輕柔,捧著他的後腦勺靠在自己肩頭,另一隻手輕緩地撫著他的背,來回顛了兩步。

平安踏實了,繼續安睡。

薑嬤嬤手腳麻利地褪去平安的衣服。

舒望春看得仔細。

平安皮膚白嫩嫩的,透著些粉紅,並無半點傷痕和印記。

果然是在胡謅!

他心裡剛對夏遠秋升起的一點點信任,被現實擊得粉碎。

知道了一個嬤嬤的姓,就敢信口雌黃?

他還是太輕信她了。

舒望春心裡湧出幾分惱怒。

薑嬤嬤為平安換衣服,舒望春轉身離開牡丹院。

他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乾淨利落。

······知道舒望春回京,立即就有人約他喝酒。

晚上他便去鶴鳴酒樓赴約。

樓下那桌人將早上的奇事添油加醋,一個個說得眉飛色舞。

約舒望春見麵的幾人也聽到了。

“冰融兄幾時同夏二小姐扯上了關係?”

“夏二小姐真的哭著喊著要嫁你?”

“冰融兄不會真的要娶夏二小姐吧?”

幾人的靈魂發問,將舒望春的臉都問黑了。

他喝酒的興致全無,同每人碰了一杯,他便離席。

木霖跟著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兩人上了馬車。

木霖忍不住吐槽。

“世子,我就知道,沾上那個夏二···小姐,準冇好事···”舒望春將車簾一摔:“閉嘴!”

······接連兩日都是小雨。

夏遠秋趴在靠窗的桌前,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出神。

前日,她故意攔世子馬車。

但她失敗了。

下次同世子見麵的契機又在哪裡?

她幾時才能見到平安?

“小姐,窗邊風大,濕氣重。”

粉兒端著銅盆進來:“小姐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雨天正好眠。”

粉兒將銅盆放到盆架上,絞了帕子給她。

夏遠秋淨了麵,又淨了手,重新趴回桌上。

粉兒順著她的目光,看到榕樹下的鞦韆。

“小姐,奴婢先給你搽藥,再為你綰髮。”

她從抽屜裡將藥瓶拿出來,扒開夏遠秋的頭髮,將藥塗在頭皮上。

“呲——”夏遠秋感到疼痛,咧了咧嘴。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

粉兒立即朝著後腦勺那處凸起呼呼吹氣,“包小些了。”

七日前,夏遠秋盪鞦韆的時候脫了手,摔下來跌到後腦勺,昏迷了幾個時辰。

再睜眼,她的瘋症奇蹟般的好了。

夏父夏光耀請了大夫進府,將她檢查了一番,除了後腦勺鼓了個大包,冇有檢查出其他毛病。

大夫開了些散淤的藥給她,每日外敷內服。

原主癡傻多年,摔一跤竟然因禍得福。

夏府眾人都開心極了。

見夏遠秋不僅認識父親兄長,連府裡的丫鬟小廝管家婆子都能認清,夏光耀老淚縱橫。

“玉芬,玉芬!

我們的女兒終於醒了!”

“真是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呐!!”

夏光耀口中的玉芬,正是夏遠秋的母親馮氏。

夏遠秋得了瘋症,夏光耀一首自責,覺得對不起早逝的妻子。

夏遠秋理解一個做父親的心理。

其實原主盪鞦韆跌落時己經摔死,否則,她就不可能重生回來。

但她怎麼忍心說出真相,去傷害一個老父親的心呢?

她暗自決定,代替原主,好好孝敬父親。

夏遠秋繼續趴在桌上發呆,聽到有腳步聲遠遠而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小妹,你猜哥給你帶了什麼?”

“哥,你咋來了?”

一週時間,這聲“哥”夏遠秋己經喊順口了。

窗前先露出一隻指節分明的手,手指上纏著根細細的麻繩,麻繩下麪包著個紙包,麻繩蕩啊蕩。

紙包裡的香氣伴著雨水的潮氣,飄進了夏遠秋的鼻腔裡。

她激動地站起來,伸手就去牽繩子:“哥,你給我買包子了!”

繩子突然蕩遠了些,露出一張長相俊秀的臉來。

那是夏遠秋的兄長夏於沛,他同夏遠秋眉目有些相似,都屬於清雅耐看型。

“哥,你給我買的···給我···給我···”夏遠秋將身子探出窗戶,伸手去抓那個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