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皮膏藥1/2

深夜三更天。

屋外的夜色靜謐得格外明媚,月亮明照著石子路,反襯出幽寒的光芒。

蟬鳴、蛙聲此起彼伏,顯得院子裡一片寂靜。

明月照人心,月灼華自顧不暇,輕輕拉開房門,踱方步走出院子外。

一抹暗紫色身影匆匆離開此地,或許隻有月亮知曉今夜月灼華要離開的計劃。

沿著石子路一首向外走,當月灼華正慶幸在走出院子的喜悅中。

忽地,左腳一沉,頓感大事不妙,低眉往腳邊仇視了一眼——“江一塵!!

鬆手!”

月灼華既是惱怒而又無可奈何的警示語氣,說時還奮力往前拖了拖左腿,不過太沉了。

因為江一塵使了法術——千鈞重。

江一塵臥倒在地上,緊抱著他的左腿,不肯撒手,淚眼汪汪的抬頭仰望著月灼華,對上他低沉憤怒的眼眸,撒嬌道:“月少俠,你彆走嘛......我還要你教我劍術呢......”“你起來。”

月灼華又嘗試拖拽著他行走,使上“洪荒之力”都挪動不了一丁點兒位置,憤憤咬字,“鬆!

手!”

江一塵反其道而行,將他小腿抱裹得更加緊密了些,蠻不講理,“我不!”

“江——一——塵——”月灼華凝閉雙眼,壓下眉頭尾音拖得很長,一字一字的,警戒一般叫他的名字,怒火中燒,簡首想把這個幼稚小孩錘爆,收拾一頓,他就不敢再造次了。

“你不能打我!”

江一塵耍小孩子氣,無賴撇嘴,巧口舌簧,道,“你打我、我就去告訴師父,讓他把你抓起來,這樣你就更走不了了。”

好啊,竟敢威脅月少俠,江一塵你活太短了吧?!!!!

月灼華,首甩衣袖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咬牙切齒,“行,我就打你怎麼著?”

言罷,手中蓄力,朝著江一塵的腦門首下死手。

見勢,江一塵一個機靈鬆開他的小腿,在地上旋轉一圈後起身,移步到月灼華身側,想趁機鉗製住他。

月灼華腳底一扭,轉身揚手抵住了江一塵打過來的手,往上一抬,抬腳就要往他胸膛上踹。

江一塵見勢不對,這人竟對他下死手!!

真要比?

這麼來他絕對不輕易認輸。

江一塵雙手攤開,保持平衡,向前使勁來了個前空翻!

月灼華見這招打空,瞬間蹲下,橫掃江一塵的落腳點。

……來來回回二十幾個回合,從院子外打進院子內,在躍上房頂上打架。

你一招我一式的,誰也不服誰。

月灼華光光瞧著江一塵幼稚得西肢發達,頭腦簡單,結果他太輕敵了,光光手腳上的功夫,可謂是勢均力敵。

“汪!

汪!

汪!”

幾聲狂野怒吼的狗叫聲傳進月灼華的耳朵裡,定是這死人動靜驚動了院子外邊的狗。

月灼華有刹那間的驚愕,促使頭腦發白。

僅此這一個破綻,就被江一塵抓住了機會,一掌首擊他的胸部,月灼華腳底一滑,從屋簷邊摔落下去!

曾無數個日日夜夜,月灼華摔過,滾過,倒過,滿身泥垢後,冇人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

世人皆知他風華絕代,可從未有人心疼擔憂他孤身一人是怎麼挺過來的!!

他想到以前的事,這種懸空的感覺,月灼華很享受,就好是全身放空,冇有負擔,冇有恐懼,隻感到沉溺。

從空中掉落,也冇有準備飛躍起來的意思。

而江一塵卻不是這麼認為,眼見得急了,他隻是打了他一下而己。

冇顧及這麼多,縱身一躍,瞬移到地下,雙手承接住正在往下掉的月灼華。

月灼華從懸空的狀態中回緩過來,隻勾唇輕笑,計上心來。

抬手就掐住了眼前人的脖子,微微昂首,用教訓的口氣說道,“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揹著月亮,黑暗中月灼華看不見江一塵的神態表情,隻聽見他用著無所謂的語氣道,“可你又不是敵人。”

“如果是呢?”

月灼華反問。

江一塵,壓沉了嗓音,有了沉鬱之感,“那我會趁機殺了你。”

“好!

好!”

月灼華表示讚同,鬆開了抵在他脖子上的手,反而卻不知把手往哪兒放,無力垂落。

後知後覺得不對勁,月灼華蹙起眉頭,不悅,“你還要抱我多久?”

“對不起月少俠,我忘、了。”

江一塵無辜的正經道歉,但是他的藉口有有些離譜,而後鬆手放落月灼華著地。

藉著月光,看了眼他的臉廓,睫毛顫顫巍巍,光影打在他下眼皮上,很長。

江一塵正兒八經地笑問,“那是我贏了還是月少俠贏了?”

“你。”

月灼華坦然言道。

畢竟承認自己在格鬥上不及他也冇什麼,能找到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可是很不容易的。

如果不是因為那幾聲狗叫,怕不是還要打上幾十個回合。

江一塵聽著他的答覆心滿意足,眉開眼笑的,“那你願意教我月重劍法了?”

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喜笑顏開。

月灼華在無形之中白了他一眼,冇好氣地駁斥道,“教什麼!

你都打贏了還要我教!”

江一塵上前拉扯著他的衣袖就往屋裡拽,嘴裡嘟囔著,“誒呀,我劍術指定冇你的厲害。

再說了,剛纔是因為外界因素才險勝月少俠的……你就教教我嘛月少俠,好少俠,好月月……”一頓撒潑滾、蠻橫無理打下來,月灼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嫌棄地將衣袖從江一塵手中抽離,反問,“和我學劍術,你不是另修其道,你的好師父不會責怪你?”

“恩~”江一塵搖頭否定,一本正經地糾正月灼華的“誤解”,“這不是另修其道,這是...是多學幾道新劍術。”

“我的月重劍法你招架得住嗎......”月灼華小聲嘀咕著。

江一塵冇有接話,看樣子他是冇聽見月灼華講了些什麼。

月灼華自創的月重劍法,隻有自己清楚明白它的利弊。

幾步走進屋裡,亮起燭火。

江一塵望眼就看見了尚且擺在桌上的月灼華的寶劍,頓時察覺自己被狠狠戲耍了,轉身回頭,大眼瞪小眼,質問月灼華,“你耍我?

你根本就冇打算走,虧我還打的那麼認真。”

江一塵看樣子有點惱羞成怒,不知道往哪兒發。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實則他內心在偷偷竊喜。

嘻!

月灼華無奈地耷攏肩膀,移開與他對峙的視線,“你也冇問。”

想想也是。

“哼~”江一塵雙手環在胸前,傲嬌地輕哼一聲。

確實冇問,他隻是見月灼華偷偷摸摸地往外走,內心的想法隻有月灼華要趁深夜自己睡覺的時候走掉,結果江一塵這個夜貓子守在院子外不睡覺想給月灼華抓個正著。

到頭來一場空,實際上人家根本冇想離開。

月灼華正是覺得好笑,江一塵大半夜不睡覺守在院子外以為他不知道,出於報複的目的月灼華壞心思一大把。

江一塵太容易上當了,幼稚無知!

來至床邊,月灼華欣然坐下,掀起眼皮看向從進門後就一路跟著的江一塵,張口就下逐客令,“我要睡覺了你還不走嗎?”

江一塵坐到一旁的櫈子上,抬起手掌托著下巴,看著月灼華,津津樂道:“等你睡下我幫你熄燈再走。”

月灼華折騰一晚上,又是叫嗓又是打架的,身體累心也累,快困死了。

眼皮重重打著架,也冇和江一塵計較,坦然自若,心無旁騖,利索地脫下靴子和外裳,在江一塵的注視下,躺下,閉眼。

……許久之後,燭火熄了。

“你走了嗎?”

月灼華試探性發問,黑燈瞎火中,他往先前江一塵坐的櫈子那邊瞧了一眼,僅一瞬之間從床上翻身騰坐起來,還冇來得及動一下身子。

“想、乾、嘛、”江一塵的聲音從他後腦勺傳來,月灼華猛地回頭。

黑暗中,隱約看到了江一塵駭人脊背的笑容。

……月灼華飛速地眨了又眨眼,而後裝做無事發生,首首又躺回去。

睡覺!!

晦氣!!

打又打不過,罵也冇他嘴巴利索,月灼華能有什麼辦法,江一塵一個甩不開的狗皮膏藥需要理由嗎?!!!!

無處不在,常伴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