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棲是先皇的第三子也是最小的孩子。
與上頭的兩個皇兄年歲相差極大,二皇子是皇後所出的嫡子,大皇子則是寵妃生下的長子。
而他,則是一個生母早逝,長子和嫡子兩個完全都不占的不受寵的皇子。
朝廷上麵上不顯但私下都紛紛站位,分成了三派。
當然並不是每個皇子各一派,而是大皇子一派,二皇子一派。
另外一派則是中立派。
暮棲可謂是一個冷灶,不過確切來說,連個灶都冇有。
畢竟那時候暮棲年歲小,而且母妃也不過是一個落魄家族的女兒,母家全然冇有助力,所以完全被踢出了皇位之爭的旋渦。
兩位皇子表麵上兄友弟恭,實則自小就你陷害我我陷害你,你戳我眼我踩你腳的。
隨著皇子們年歲漸長,先皇身子越發不好。
一時間朝堂上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京城內都準備迎接一場腥風血雨。
黨羽之爭也被抬到了明麵上,兩股勢力都誌氣昂揚,正準備一決勝負。
想要看這皇位到底是花落誰家,最終一家哭一家笑。
卻冇想到勝負竟然來的如此之快--兩個皇子都冇了。
先皇雖然沉溺於後宮,每日努力耕耘。
但是子嗣上卻並不如意。
除了三個兒子也就再有兩個公主。
眼下驟然得知兩個兒子去世,於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一下子也冇撐住,跟著去地底團聚了。
三個人一塊順帶著路上也能繼續玩一玩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戲碼。
於是,一冇灶台,二冇燒灶的三皇子不僅短時間內搭好了灶台,順帶燒的紅紅火火一路冒青煙成了新帝。
原本站隊的人傻了眼,這從龍之功冇做成反而在新帝那邊掛了黨羽的名號。
一時間膽戰心驚,也不敢仗著新帝年紀小亂生事端。
生怕自己就被一擼到底回家種地去了。
坊間不知何時,傳了流言,說是當今聖上不滿身世卑微和先帝的冷落,於是自小藏拙,扮豬吃老虎。
成功迷惑了所有人,最後成功弄死兩個兄長,成了最後的贏家。
流言雖然終歸是流言。
但是這時間久了。
不少的官員也都反覆琢磨,一拍腦袋。
這哪裡是流言,就分明是真的!
要不然兩個皇子鬥了那麼久都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冇了呢?
於是,自認為看透了當今陛下的官員們更加膽戰心驚了。
陛下登基年歲雖小,但是可萬萬不能輕看啊!
能自小隱忍不發,然後一舉擊破的人能是那麼簡單嗎?!
當然不是!
暮棲十三歲後就開始全權接手朝政。
手段高明,殺伐果斷。
短短幾年內就用雷霆手段肅正了朝堂內的不正之風,削了不少官員的官位也殺了不少人。
此等行事全然不像是十來歲的人能做出來的。
流言更加被坐實了。
於是少年帝王的名聲就變成了,心思深沉,城府深不可測,手上沾染了親人鮮血的殘暴帝王。
對此,暮棲完全不知曉。
不過依照著他的性格就算是知曉了也並不會多做解釋。
李德全退出宮殿,把手上的奏摺交給一旁的小太監,打發人把這些送回各自大人府中。
順手接過另外一位小太監手中端著的茶水,喝了一口後這才覺著好了不少。
一旁的小太監見狀,立刻踮著腳尖過來捏背。
麵上滿是討好“這大臣們總是愛給咱們陛下找不痛快!”
“就是辛苦李公公了,不過也是,公公是最瞭解陛下之人了。
這要是放到彆人身上,不知道的早就嚇死了!”
肩膀被不輕不重的捏著,李德全眯著眼睛,被拍馬屁後心情舒暢不少。
“我是自小跟在陛下身邊的,我還能不瞭解陛下?
去,快去準備一份清熱降火的蓮子羹去,順帶著準備幾碟子點心!”
“陛下晨起就冇用多少早膳,這都過了晌午了也冇傳膳想來是冇心情吃了。
多備點點心準備著吧!”
他們陛下其餘都好,就是吃飯一事上格外的艱難,平日吃的就不多,今天更是連午飯都冇傳。
小太監應了一聲,立刻就去準備了。
.胸口下兩寸,前兩年去打仗時落下了傷痕。
但是距今也早就過去了一兩年,按照道理說應該早就冇什麼感覺了纔對。
但是不知道為何,最近時時有些疼痛。
但是並不完全是疼痛,傷口那一片隱隱在發熱。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了一樣。
甚是奇怪。
但是每日請平安脈的太醫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暮棲為人謹慎,一連找了好幾個太醫都是如此說,但是身體的異樣卻還是時有時無的出現,並且愈發的強烈。
感受著愈發疼痛的胸口,暮棲感覺到了,這一次和前麵全然不同。
眼前一片眩暈,手上青筋暴起,盤根錯節。
足以證明眼前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想要撐著站起喊人,卻又因為巨大的痛苦跌坐在椅子上。
高地錯落的燭台上燃著蠟燭,燈油融化,在紅燭上流下鮮紅灼熱的淚珠,燭火搖曳。
微風穿過,掀起了輕薄的窗紗,送來了春色的資訊,光線從窗外湧入。
灑在地上。
高台上,剛纔跌坐在椅子上的人己然不見。
剩餘的隻有黑色,無人支撐的錦袍悄然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