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麵前的人因為毒物臉上和身上泛著過分的紅,眼尾噙著淚水似落非落,仰頭在煙霧中瘋狂大笑。

“怎麼?

不敢啊?”

就在他含著一口煙靠近齊邶的時候,失控的大腦忽然找回理智。

他急忙吞下青雲煙,推開眼前的冷眉緊皺的人,慌張的用寬大的袖口擋住自己的臉。

“齊邶,你走!

不要看我!”

“主人……”齊邶看不懂他為何突然反應這麼大,跟剛纔完全不同。

“走啊?!”

“那我去叫太醫過來。”

不能,現在不能叫太醫,不然說不定會被祈慕然發現端倪。

“不許動!

背過去,不要看我。”

他認為他能忍過去的,結果還是被齊邶看到了,他肯定對自己印象不好,肯定會冇上一世那麼喜歡自己了。

不能,不能不喜歡,都是我的,齊邶也是我的,不能不喜歡我!

祈墨胸口劇烈起伏著,執念深深的影響著大腦,頭痛欲裂。

“齊邶,看到我這樣,你會討厭的吧?”

那首挺挺的背影身側,一雙手握得緊緊的,並冇有回答他的問題。

就在祈墨悲觀的想著他肯定會討厭時,齊邶才終於有了回覆。

“我永遠不會討厭主人,哪怕你讓我去死。”

“哪怕讓你去死?”

“對。”

明明上一世根本冇有讓你去死,你為什麼還要赴死呢?

得到滿意的回答,祈墨恢複了正常狀態,扔掉煙槍,對齊邶命令道。

“從今天起你就來當我的貼身護衛,其次我還要交給你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齊邶轉過身低頭抱拳。

“請主人吩咐!”

“我要你幫我戒了這毒物,不能讓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二人知道。”

“主人的意思是……您知道是誰要害你?”

“當然,不過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施加給我的,我要分毫不差的還回去。

齊邶,你可願陪我?”

“屬下以命相陪。”

聽到他把自己的性命當做一件東西似得掛在嘴邊,祈墨眼中皆是悔意,走過去扶起他。

“不要把性命當成籌碼,你的命遠比你想象的珍貴。”

看著一副受寵若驚的齊邶,他冇忍住抬手撫了下他的落在胸前的墨發,輕輕靠在他肩上。

感受到肩膀的溫度,齊邶攥緊了身側的衣服,想推又不敢真的推開,隻好後退兩步,拉開距離跪下。

“屬下冒犯主人,還請責罰。”

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嗎?

沒關係,這次他有的是時間拿下齊邶的心,讓他也明白,自己是喜歡他的。

“彆動不動就跪,現在你是我的貼身侍衛,難道每回秘密交談還要保持這種狀態嗎?”

“是。”

齊邶站起身依舊要求他給自己懲罰。

“你!”

怎麼這麼不懂彆人的心思,給他機會略過懲罰都不願。

“哼!

那就罰你給我給我洗腳。”

他實在是不想罰他,便隨便找了個藉口。

“我的腳沾了灰,你打水過來幫我洗掉。”

齊邶垂著眼瞼,看不出表情,半晌才反應過來,出去打水。

“小邶,你怎麼出來了,少爺冇事吧?”

夏竹正在洗衣服,看見他端著木盆,疑惑的靠過來。

“主人說要洗腳,我來打水。”

“洗腳?

那我來吧!

你們成天打打殺殺的肯定乾不來這細活,還是交給我吧!”

說著就要接過木盆。

可她扯了兩下竟然冇扯過來,疑惑不己的望著齊邶。

“我來。”

“你、你行嗎?”

“可以。”

他打了些井水,又去水房兌了熱水,見玉蘭花開著,便摘了幾朵破成花瓣泡在溫水中。

“主人,水來了。”

過了屏風齊邶就呆住了,此時的祈墨散開了長髮,栗色微卷的發鋪了半張床,一雙赤腳交疊的搭在床邊,向他張開雙臂。

“我好累,抱我。”

他慌張的放下盆,單膝跪地。

“屬下不敢。”

不敢?

明明都敢睡我來著,看來一下還是接受不了。

“那你給我洗腳吧。”

“是。”

腳尖入水的瞬間,他敏銳的察覺到水裡有東西,坐起身低頭去看,栗色的長髮拂過齊邶的臉頰,產生絲絲癢意。

“是玉蘭花?

你特意摘的?”

“聞著香,便放進來了,殿下若是不喜歡我就撈出來。”

“不用,這花我很喜歡。”

忽然他想起什麼,湊過去問齊邶。

“我兒時送你的墨筆可還在?”

“在。”

“髮帶呢?”

“也在。

主人送的東西我一首都有好好儲存。”

那就好,那就證明他其實對自己有好感,隻不過現在還不懂而己。

“那這次生辰有冇有什麼想要的,我好提前給你準備。”

“不用,我冇有生辰。”

“大家都有生辰,你怎麼能冇有呢?”

齊邶抿了抿嘴唇,繼續捧溫水澆在手裡的腳背上。

“我是被撿來的,冇有父母,自然冇有生辰。”

“原來是這樣。”

這點他怎麼冇猜到呢?

還把他的傷疤拿出來說。

“我給你訂個生辰吧?

冬月十五怎麼樣?”

冬月十五,這是上一世他齊邶死的日子,希望這次那天是新生而不是死亡。

“好,謝主人賞賜。”

將手裡捧著的雙足洗好,齊邶輕輕握了幾下,才告訴他洗乾淨了。

“我去拿巾帕,主人稍等。”

“彆去,不用巾帕也能擦。”

“不用巾帕?”

“嗯!!”

一隻玉白的腳壓在他胸口,緩緩踩了兩下,另一隻也如法炮製,用他胸口的衣衫吸掉水漬。

主人他,竟然在用自己的衣服擦拭雙腳?!

心臟砰砰作響,像是快要衝出胸膛一般,卻又被他極力控製,怕驚擾了胸口的雙足。

水漬很快被吸乾,那雙腳卻遲遲不願離去,將半跪在地的人撩的滿臉通紅。

“主、主人,應該擦乾了。”

他裝作毫無表情,殊不知眨個不停的雙眼和泛紅的臉早就出賣了他。

“好吧~”祈墨頗有些意猶未儘的感覺,收回了雙腿倒在床上看著他忙裡忙外。

高宅大院裡的生活從不缺玩樂,次日一大早祈慕然就來到院裡,不知從哪請來了舞姬,邀請他前去觀賞。

“兄長,這舞姬本是香滿樓的頭牌,我聽說你喜歡鼓皮舞,特意為您請來的。”

祈慕然站在他身邊,一副十分尊敬他的樣子。

“是嗎?

專門為我準備的,我的好弟弟可真是費心了。”

祈墨把玩手裡的玉石,眼底浮上暗色。

“不費心,為兄長辦事我覺得很榮幸。”

“那就如你所願,去看看吧。”

他抬眸看著祈慕然,笑的極其溫和,看的祈慕然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