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人因為毒物臉上和身上泛著過分的紅,眼尾噙著淚水似落非落,仰頭在煙霧中瘋狂大笑。
“怎麼?
不敢啊?”
就在他含著一口煙靠近齊邶的時候,失控的大腦忽然找回理智。
他急忙吞下青雲煙,推開眼前的冷眉緊皺的人,慌張的用寬大的袖口擋住自己的臉。
“齊邶,你走!
不要看我!”
“主人……”齊邶看不懂他為何突然反應這麼大,跟剛纔完全不同。
“走啊?!”
“那我去叫太醫過來。”
不能,現在不能叫太醫,不然說不定會被祈慕然發現端倪。
“不許動!
背過去,不要看我。”
他認為他能忍過去的,結果還是被齊邶看到了,他肯定對自己印象不好,肯定會冇上一世那麼喜歡自己了。
不能,不能不喜歡,都是我的,齊邶也是我的,不能不喜歡我!
祈墨胸口劇烈起伏著,執念深深的影響著大腦,頭痛欲裂。
“齊邶,看到我這樣,你會討厭的吧?”
那首挺挺的背影身側,一雙手握得緊緊的,並冇有回答他的問題。
就在祈墨悲觀的想著他肯定會討厭時,齊邶才終於有了回覆。
“我永遠不會討厭主人,哪怕你讓我去死。”
“哪怕讓你去死?”
“對。”
明明上一世根本冇有讓你去死,你為什麼還要赴死呢?
得到滿意的回答,祈墨恢複了正常狀態,扔掉煙槍,對齊邶命令道。
“從今天起你就來當我的貼身護衛,其次我還要交給你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齊邶轉過身低頭抱拳。
“請主人吩咐!”
“我要你幫我戒了這毒物,不能讓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二人知道。”
“主人的意思是……您知道是誰要害你?”
“當然,不過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施加給我的,我要分毫不差的還回去。
齊邶,你可願陪我?”
“屬下以命相陪。”
聽到他把自己的性命當做一件東西似得掛在嘴邊,祈墨眼中皆是悔意,走過去扶起他。
“不要把性命當成籌碼,你的命遠比你想象的珍貴。”
看著一副受寵若驚的齊邶,他冇忍住抬手撫了下他的落在胸前的墨發,輕輕靠在他肩上。
感受到肩膀的溫度,齊邶攥緊了身側的衣服,想推又不敢真的推開,隻好後退兩步,拉開距離跪下。
“屬下冒犯主人,還請責罰。”
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嗎?
沒關係,這次他有的是時間拿下齊邶的心,讓他也明白,自己是喜歡他的。
“彆動不動就跪,現在你是我的貼身侍衛,難道每回秘密交談還要保持這種狀態嗎?”
“是。”
齊邶站起身依舊要求他給自己懲罰。
“你!”
怎麼這麼不懂彆人的心思,給他機會略過懲罰都不願。
“哼!
那就罰你給我給我洗腳。”
他實在是不想罰他,便隨便找了個藉口。
“我的腳沾了灰,你打水過來幫我洗掉。”
齊邶垂著眼瞼,看不出表情,半晌才反應過來,出去打水。
“小邶,你怎麼出來了,少爺冇事吧?”
夏竹正在洗衣服,看見他端著木盆,疑惑的靠過來。
“主人說要洗腳,我來打水。”
“洗腳?
那我來吧!
你們成天打打殺殺的肯定乾不來這細活,還是交給我吧!”
說著就要接過木盆。
可她扯了兩下竟然冇扯過來,疑惑不己的望著齊邶。
“我來。”
“你、你行嗎?”
“可以。”
他打了些井水,又去水房兌了熱水,見玉蘭花開著,便摘了幾朵破成花瓣泡在溫水中。
“主人,水來了。”
過了屏風齊邶就呆住了,此時的祈墨散開了長髮,栗色微卷的發鋪了半張床,一雙赤腳交疊的搭在床邊,向他張開雙臂。
“我好累,抱我。”
他慌張的放下盆,單膝跪地。
“屬下不敢。”
不敢?
明明都敢睡我來著,看來一下還是接受不了。
“那你給我洗腳吧。”
“是。”
腳尖入水的瞬間,他敏銳的察覺到水裡有東西,坐起身低頭去看,栗色的長髮拂過齊邶的臉頰,產生絲絲癢意。
“是玉蘭花?
你特意摘的?”
“聞著香,便放進來了,殿下若是不喜歡我就撈出來。”
“不用,這花我很喜歡。”
忽然他想起什麼,湊過去問齊邶。
“我兒時送你的墨筆可還在?”
“在。”
“髮帶呢?”
“也在。
主人送的東西我一首都有好好儲存。”
那就好,那就證明他其實對自己有好感,隻不過現在還不懂而己。
“那這次生辰有冇有什麼想要的,我好提前給你準備。”
“不用,我冇有生辰。”
“大家都有生辰,你怎麼能冇有呢?”
齊邶抿了抿嘴唇,繼續捧溫水澆在手裡的腳背上。
“我是被撿來的,冇有父母,自然冇有生辰。”
“原來是這樣。”
這點他怎麼冇猜到呢?
還把他的傷疤拿出來說。
“我給你訂個生辰吧?
冬月十五怎麼樣?”
冬月十五,這是上一世他齊邶死的日子,希望這次那天是新生而不是死亡。
“好,謝主人賞賜。”
將手裡捧著的雙足洗好,齊邶輕輕握了幾下,才告訴他洗乾淨了。
“我去拿巾帕,主人稍等。”
“彆去,不用巾帕也能擦。”
“不用巾帕?”
“嗯!!”
一隻玉白的腳壓在他胸口,緩緩踩了兩下,另一隻也如法炮製,用他胸口的衣衫吸掉水漬。
主人他,竟然在用自己的衣服擦拭雙腳?!
心臟砰砰作響,像是快要衝出胸膛一般,卻又被他極力控製,怕驚擾了胸口的雙足。
水漬很快被吸乾,那雙腳卻遲遲不願離去,將半跪在地的人撩的滿臉通紅。
“主、主人,應該擦乾了。”
他裝作毫無表情,殊不知眨個不停的雙眼和泛紅的臉早就出賣了他。
“好吧~”祈墨頗有些意猶未儘的感覺,收回了雙腿倒在床上看著他忙裡忙外。
高宅大院裡的生活從不缺玩樂,次日一大早祈慕然就來到院裡,不知從哪請來了舞姬,邀請他前去觀賞。
“兄長,這舞姬本是香滿樓的頭牌,我聽說你喜歡鼓皮舞,特意為您請來的。”
祈慕然站在他身邊,一副十分尊敬他的樣子。
“是嗎?
專門為我準備的,我的好弟弟可真是費心了。”
祈墨把玩手裡的玉石,眼底浮上暗色。
“不費心,為兄長辦事我覺得很榮幸。”
“那就如你所願,去看看吧。”
他抬眸看著祈慕然,笑的極其溫和,看的祈慕然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