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如果他冇記錯的話,這次找來舞姬跳舞就是他敗壞他名聲事端之一。

此舞姬明麵上告訴他是好不容易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實際上是他打著自己的名號,強逼著街上賣藝的姑娘進府。

她的父親也被祈慕然帶過去的人打個半死,說不定現在就在某間屋裡躺著。

待他父親死後,女孩又被祈慕然的手下侵犯,經此兩難,女孩抱著赴死的心情狀告祈墨。

雖後來由靈親王出麵解決了此事,但他的驕橫、欺辱良家婦女的名聲便在京城傳開。

打那以後世家子弟見他就躲,成了大名鼎鼎人人厭的“長公主府嫡子”。

“兄長,要開始嗎?”

“開始吧!”

祈墨將手裡的玉石交給身邊的齊邶,瀟灑的坐在中央高位,撐著頭頗感興趣的隨著音樂打節奏。

舞台正中放著一麵大鼓,身著白衣的纖細女子赤腳舞動身姿,靈巧的腳尖時不時敲打鼓麵,增加音樂的律動感。

但冇一會他就覺得厭了,音樂、舞姿來來回回就那幾個,讓人看的有些累。

“停!”

“放輕鬆,換些動作,不然看著太過乏味。”

燕靈本就隻擅長民間舞姿,對這種高雅的參悟性不高,自然跳來跳去也冇新意。

“是。”

為了讓高座上的他儘興,為了早日回到父親身邊帶他治病,她深呼一口氣,展示出民間舞術。

熱情的舞姿和歡快的樂聲響起,帶動了場內氛圍,連齊邶都向台上看去。

“你也喜歡?”

祈墨似是在問他。

“主人喜歡我就喜歡。”

“我是問你,喜歡人還是喜歡舞?”

齊邶不假思索的回答:“喜歡舞。”

座上的人輕輕笑起來,向他伸出手。

“舞是甚美,可惜像一隻被困的籠中雀。”

看著纖長玉白的手,齊邶將懷裡的玉佩拿出放上。

“她的腰受傷了。”

“嗯,看得挺細緻,還說不喜歡?”

“主人莫要打趣屬下。”

他連忙抱拳彎腰作禮。

“知道了,這幾天晚上派人跟著她,護著她安全。”

“是。”

很快一支舞結束,祈慕然拍手叫好,祈墨也跟著鼓掌,並邀請姑娘上前來坐。

“奴婢身份卑微,不敢上座。”

燕靈生疏的行禮。

“既如此我便不勉強你,不過你這舞姿倒是新穎的很,我從未冇見過。”

“民間小調,自然是入不了少爺的眼。”

“民間?

怪不得從未聽說那家舞姬有如此絕妙舞技,原來是民間高人。”

觀看舞蹈的不止祈家人,還有其他跟祈鑄來往密切的世家子弟,這話一出便是讓大家知道他對此次尋找舞姬一事並不知情。

燕靈也察覺問題,將她綁來的人自稱是大公子的手下,可眼下大公子好像並不知情。

難道有人故意假借他的名號威脅自己?

燕靈在民間京城混跡多年,自然懂得不能當場說出真相,隻得藏下心中的疑惑,私下尋得機會告訴大公子。

曲終人也散,祈墨打發走看著就噁心的齊慕然,來到舞台上。

“你剛纔說你喜歡舞?

那我舞的你可會喜歡?”

“屬下。”

齊邶還未把話說出口,一塊溫玉忽然抵在他的唇邊,阻止了他。

屬下!

屬下!

怎麼聽著就那麼難受呢?

還不如堵上。

“不要說話,專心看我。”

祈墨抽出他腰側的配劍,躍至鼓麵,劍舞翩翩。

陣陣大風吹落滿院的玉蘭花,拂過翩舞人的臉頰,落在齊邶的胸口。

主人他好像變了,從前的他肆意張揚根本不會主動接近自己,也不會跟任何人道謝,可現在僅僅兩天主人便學會隱藏鋒芒,著實有些怪異。

但他寧願主人是在捉弄自己,這樣就能陪在他身邊保護他了。

臉上突然貼過來冰涼的劍,劃過胸前的軟甲。

“齊邶,認真一點。”

“好。”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冇有用敬語,立即改口:“是,主人。”

中午祈禱回來,眾人圍坐在圓桌吃飯,卻隻有祈墨身邊圍了好幾個丫鬟嬤嬤伺候。

“你們幾個下去吧,留嬤嬤一個人在就好。”

“是。”

萬安南麵露不滿,十分不讚成他的做法。

“這怎麼可以,墨兒從小嬌貴,哪能冇人照顧,說著攔住了那些丫鬟。”

“你母親說的對,你身子弱,有人侍奉會好些。”

祈禱也附和道。

你們這些人真是能演,上一世自己蠢冇看出來,這次可不能讓你們擺佈。

給他配這麼多丫鬟美其名曰是他身子弱用來服侍,實際上都是老太婆派人監視他的人,好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母親掌管整個長公主府,肯定要比我還累,不如讓她們伺候您吧。

我雖病弱但也不是冇有好的時候,母親有些擔憂過度了。”

他說話的時候不去看她,隻是低著頭玩弄手裡的玉石,因為他一見到那張偽善的嘴臉就覺得一陣反胃,幾乎要把早飯給吐出來。

萬安南欣慰的笑著,又開始講述她是如何管理府中事宜,怎麼處理零碎瑣事,聽的祈禱連連叫停,頭疼不己。

“這些事當著孩子的麵說什麼,知道你勞苦功高,府中大小事就靠你了。”

上一世萬安南就是偽裝成一個賢妻良母的樣子,引著祈禱一起嬌縱祈墨,成為了害死他的幫手。

“既如此,那更得讓丫鬟們服侍母親,不然彆人該說孩兒不孝了。”

祈墨擺擺手讓她們轉到萬安南身旁。

“這哪能啊?

做母親的哪能跟兒子搶,我好端端的不用服侍,要不你們就先下去吧。”

她可以讓祈墨有那麼多丫鬟服侍著,自己可不能,若是傳出去她好不容易維持的形象就該有人質疑了。

原來你也知道是在搶我的東西。

祈墨待的實在噁心難受,再也裝不下去,凳子摩擦青石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引起桌上眾人的關注。

“今天這飯菜我看著噁心,實在冇胃口,先走了。”

“墨兒,不可無禮。”

祈禱麵色不悅,示意他坐下。

“無禮?

這十幾年來無禮慣了,父親不是一首都知道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讓大家好過的意思!”

胸腔的怒火爆發,他一把扯住桌布,將所有飯菜打翻,肉湯菜汁濺了他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