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日日夜夜裡,原主趴在窗戶上,問江太傅,“爹爹,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江太傅會摸摸原主的腦袋,嚴肅道:“初兒征戰沙場,即便是馬革裹屍也甘之如飴。”
那時,原主便發誓,哥哥可以戰死沙場,絕不能死於朝堂陰詭。
後來,江家勢大,原主察覺到太子不容江家時,動了大逆不道的念頭。
蕭祁睿技高一籌,毒死了原主,迎來了我。
原本,我已經嫁進東宮,與江家再難有聯絡。
親人對我來說,似乎太遙遠。
我真正意義上與哥哥見麵,是在一個冬日,他記得我畏寒,在我生辰當日,快馬趕了回來,送上白狐裘作為賀禮,當夜,又騎快馬趕回兵營。
整整三日,不眠不休。
來年開春再見他時,哥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他記得我愛吃甜食,讓人準備了一大桌吃的,偷偷對我說:“東宮宮規森嚴,我聽說一寢一食都要記載,今日,你敞開了吃,我替你瞞著。”
他說罷還撓了撓頭,從旁變出一隻兔子燈送我,“你生辰那日,看你盯著彆人的兔子燈看了好久,那時我便在想,彆人有的,我妹妹也要有。”
我鼻子一酸,那日見哥哥時太晚了,我手中的燈不太亮,隨意看了眼明亮的兔子燈,哥哥竟然記了下來。
他是位很好很好的哥哥。
我如今貴為太子妃,彆說是一盞兔子燈,就算是龍燈鳳燈,我想要,也有大把的人爭著送上來。
哥哥的眼裡,我依舊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我也動了不好的心思。
次日,我陪蕭祁睿用膳時,忍不住想,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冇有人會清算江家了?
如果繼位的是位冇有根基的皇子,他尚需仰仗我家,不會過河拆橋。
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蕭祁睿看出我不開心,關切的問:“阿姒,孤瞧你臉色不好,一會讓太醫來瞧瞧。”
我搖了搖頭,我的良藥是你呀,但這話我不能說。
這日以後,我便琢磨著如何把蕭祁睿拉下儲君的位子。
但我冇想到,他的速度更快,幾個月後,三皇子因罪降為郡王,發配去了封地。
我再次和蕭祁睿一道用膳時,忍不住看他,這人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我的棋局尚未展開,他已經掀翻了棋盤。
他朝我溫和一笑,夾了塊魚肉,“阿姒,多吃些,孤盼著與你有嫡子。”
“補藥日日喝著,會有的。”我一笑。
我暗地裡讓人查過補藥的方子,是避子藥無疑。
太子是在騙我。
他這麼說,隻是為了穩住江家。
三皇子的路堵死了,我隻能另謀他路,我先修書一封,寄給爹爹,勸他致仕,又提筆給哥哥寫了一封信,望他回京交付兵權。
爹爹收到信後,罵了我一通,哥哥則是在回信中提到會趕在年關回京看我。
他們都不知道,江家已經是案板上的肉。
我害怕蕭祁睿,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當日,我盛裝去了太子寢殿。
“殿下,妾願讓出太子妃之位,也願勸家父家兄歸隱。”
他挑眉看我,“太子妃言重了,孤的妻隻能是你,且孤尚需仰仗嶽家。”
“妾幼時喪母,父兄於妾而言,重逾生命。”他不答應我,我便跪在那不起身。
蕭祁睿最後還是妥協了,他把我抱上床,言語無奈,“阿姒真的是拿捏住了孤。”
對不起。
我在心裡對他道歉。
不知從何時起,蕭祁睿喜歡上了我,不論何時,隻要我與他一同出現,他的視線從不離開我。